再度睁眼之时,一位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已经立于床畔,他的衣衫上纹绣着一头巨大的黑色玄豹,这人生的俊朗挺拔,两腮浅浅的生着一些络腮,显得更加刚毅。
多年未见,宴心心头不知为何一阵酸楚,上一世自她去了塞外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就连她大婚父亲都因为公务不曾前来。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已是白云苍狗。
“父亲……”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表情上是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父亲柳阀赶紧过来身边询问这件事的原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糖儿怎么会双双坠湖呢”
宴心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五一十将之前想好的瞎话编给父亲听。
“糖儿妹妹原本与我在湖上喂鱼……她突然对我头上的东珠金簪感兴趣,我便借给她瞧瞧,可谁料她一时不慎将金簪落入水中……”
说着说着柳宴心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像是她们真的姐妹情深,互不忍心一般。
“我想着这金簪本是贵妃娘娘钦赐的,若是真的遗失乃是大不敬之罪,女儿本想去寻,可糖儿妹妹却已经先跳入水中去找了。女儿怎能看妹妹如此呢,便也跳入水中,想要拉妹妹上岸来。”
说时迟那时快,惊醒的柳糖儿立即哭了起来。
“爹,可吓坏我了。”
柳阀一惊,立即抛下宴心坐去了柳糖儿的床边慰问。
“糖儿,没事了,别害怕,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他那神情是多么的温柔细腻,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在沙场轻轻松松夺下敌军将领首级的将军会有的表情,而这样的神情她柳宴心却从没有拥有过。
柳宴心伏在床边看着这一对父女的情真意切,那一时间仿佛自己是个外人。
“都是糖儿不小心,弄丢了宴心姐姐的金簪,糖儿知道错了。”
说罢,她赶紧托起一直紧紧攥住的金簪,放到柳阀的面前,“父亲看我捡回来了,还望姐姐千万不要生气,不要赶糖儿出府!”
柳阀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拍着柳糖儿的后背安慰。
“怎么会呢,没人能赶你出府!不过就一根金簪你若是喜欢为父明日就给你找整个澜州城最好的!”
还没等宴心回过神来,一个玫红色的身影就已经扑倒在了柳阀的脚下。
也是,女儿的戏码快要结束了,怎么能没有母亲来添一把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