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酒精的缘故,又加上睡得太晚,商慕毅在书房的长椅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薄毯,他想起今日是新婚的第二日,要进宫请安,连忙翻身坐起。
“当啷”一记清脆的响声骤然自屋里响起,也就是到这时,商慕毅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人,一震,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子站在书桌边,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书桌上的茶水。
本就刚醒,又加上昨夜宿醉,头也痛,商慕毅看到此情此景就有些反应不过来,女子一身杏色衣裙,身姿娇小玲珑,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只是此刻,绝艳的小脸上写着慌乱。
见他醒了,女子连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过来提醒一下你,今日要去宫里请安,结果,我见书桌太乱,就想着帮你收拾一下,没想到不小心弄翻了茶盏”
商慕毅眸光微闪,已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是他新娶进来的王妃袁诗音是么。
说来也好笑,此刻竟然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蓦地想起什么,商慕毅瞳孔一敛,从长椅上下来直奔向书桌,在看到宣纸上女子的眉目被茶水稀释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彻底怒了。
强压住满腔的怒意,他回头,咬牙,声音从牙缝中迸出,“你故意的”
女子愕然睁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不然,桌上那么多的书,那么多的纸,都没有打湿,独独这一张画像毁成这样”
商慕毅举着手中已经被茶水溶得拿都拿不住的宣纸,厉声质问。
见他如此,女子不禁也恼了,“我为何要故意毁了这张画像”
商慕毅冷嗤:“你故意的事情还少吗”
故意摔他母妃的手镯,故意关门不让他进,这一般女子也做不出来吧
女子没有吭声,紧紧抿着唇瓣,似委屈似倔强、似生气又似在隐忍,就看着他,清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谁让你进来的”商慕毅略略别过眼。
女子瞟了一眼门口,“书房的门又没有关。”
“那又是谁让你随便乱碰我的书桌”见她还一副有理了的样子,商慕毅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女子忽然想起那日在山洞里,她怪某一个人不该乱碰机关,那人回答她什么,那人说,你是没让我碰,但是你也没有说不能碰,是吗
思绪收回,望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她朱唇轻启:“谁也没有让我乱碰,但是也没有谁跟我说不能碰!”
“你——”商慕毅彻底无语,伸手一指,直直指向门口:“出去!”
“出去就出去,”女子不以为然地撇嘴,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商慕毅再度崩溃。
垂眸望着书桌上被袁诗音带翻的那个茶盏,商慕毅骤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也出了书房的门,在抄手游廊上碰到一边走一边还在骂骂咧咧、愤愤不平的袁诗语,他也懒得理会,径直从她身边越过,还差点将她撞倒。
“喂,走路不长眼睛吗”
身后袁诗音叫嚷开了,他也只当没听到。
袁诗音的声音还在继续:“呵,果然没长眼睛,睁眼瞎一个啊!”
商慕毅依旧无视,径直往府中客房的方向而去。
在客房的门外站定,商慕毅抬手敲了敲门,“阿莲。”
里面无人应。
他又叫了两声,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才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果然,屋内没有人。
不仅如此,让他更吃惊的是,房间里所有的一物一什都没有动过,洗漱用具以及干净的毛巾都是,就连叠好的被褥也是,似乎昨夜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
要不是他很确定昨夜只是喝高了,并没有醉,看到此情此景,他都差点怀疑,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
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昨夜连夜回去了不成可是,她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日白日再走,夜那么深,她一个女孩子
连忙让人找来昨夜被拨过来的两个婢女问话,婢女说,“昨夜,爷一离开,那位姑娘就让奴婢们退下了,说不要奴婢们伺候,奴婢们呆在那里,她会不舒服,也会睡不着,所以,奴婢们就”
“知道了,”商慕毅又让人找来夜里看守的门卫,门卫皆说并没有看到什么女子出门。
商慕毅想了想,觉得她应该是从后门走了,来的时候,就是走的后门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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