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谢怀碧说漏了关于烟的嘴后, 就再也没醒来过,烧得整张脸都是红的, 枉楚燚一身通天修为,也找不到病因,在房间里前前后后蹲到了第四天时,才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本质来讲谢怀碧的身体是用植物做的。
那就不能将她当做一个人类来考虑如何治病, 而是将她当成一盆花花草草。
花草当然也需要悉心照料,长了虫、见光不够、见光太多这些都是能让它们无精打采甚至死去的原因。
楚燚换了个思路之后,苦读普通植物图鉴, 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尝试到第四种灵液时,终于成功将谢怀碧的高热退了下去。
摸着谢怀碧的额头终于不觉得烫手,楚燚这才如释重负地将这瓶珍贵的灵液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看着谢怀碧睫毛微微颤动后掀开了眼皮。
“楚燚。”谢怀碧十分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睡多久了”
“五天。”楚燚体贴地扶她起身,招手摄过一杯水,“想不想吃点什么大排档撸串”
谢怀碧喝了口水, 一脸疑惑,“你说的这是什么是吃的吗”
楚燚“”想试探一下谢怀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出来的第一种食物就是烤串。
可谢怀碧眼里全是茫然,像是真的没有听说过大排档一样。
楚燚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他随手从桌上又召了一根小巧的挑棍过来夹在指间,挑眉示意,“这个。”
谢怀碧拧着眉盯了他的手一会儿,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抽烟。”
她这回答太过坦荡,楚燚反倒被噎了一下。
如果谢怀碧真的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却又一直隐瞒着他,那即便发烧的时候神志不清说漏了嘴,现在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承认。
谢怀碧又多硬骨头,楚燚已经非常了解了。
从离开魔门之后就隐隐约约跟着他的那股违和感再度冒出了头来。
谢怀碧抽走楚燚手中还带着药味的挑棒,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抽过烟,太呛人了。”
楚燚越听越皱眉,“你在什么时候见到我以外的人抽过烟”
“当然是”谢怀碧流畅的回答在半路卡壳,她疑惑地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的思维在半路突然没入一片空白,咬着嘴唇想了片刻之后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楚燚拧眉看了她一会儿。
谢怀碧将一整杯茶水都喝完了,才冲他扬眉,“怎么,这很重要吗”
“不,没什么。”楚燚欲盖弥彰地伸手探了一下谢怀碧的额头,问道,“想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腿都酸了。”谢怀碧说着就要下床,但楚燚的手向下一滑,真元悄悄从她脑后渗了进去。
“只睡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找地方吃饭。”楚燚轻声诱哄。
谢怀碧被他的真元重新催动睡意,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不解道,“我睡了这么久还能想睡”
被子盖到身上的那一刻,谢怀碧已经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楚燚收了手,他站在床边看了会儿谢怀碧的脸。
这张面孔他已经看了几百年,每一个细节和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绝无认错的可能性。再者,全天下能在他面前直接将人整个带走再掉包的人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谢怀碧。
除非她的魂魄出了问题。
楚燚挣扎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他小心地将神识刺入了谢怀碧的识海里,深入其中,稍稍探寻之后就找到了识海中央上下起伏不定的那颗红色灵核。
那是他的心头血,也是将一具由紫阳花制作的身体唤醒的根本力量。
这做不了假。
楚燚将神识缓缓抽离谢怀碧的识海,定定地又站了一会儿。
一道金色天雷无声无息地出现,劈向了他的后背。楚燚动也没动,那雷光还没能打到他身上,就被激起的护体真元击了个粉碎。
他最终还是弯腰叫醒了谢怀碧,笑着道,“这下睡够了”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白鹤鸣突然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谢怀碧还在认真地啃着一碗切成小块的猪蹄。
至少白鹤鸣不缺钱,谢怀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愿望被轻易满足首先,有人请客;其次,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吃胖也不用管;第三,她现在又不用修炼,也不能修炼,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怎么了”她捧着碗没松手,“你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到了。”白鹤鸣转眼看向谢怀碧手中的碗,“你不是想见楚燚吗我带你去。”
谢怀碧皱了皱鼻子,心道白鹤鸣哪有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