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迟一时间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双目有些呆滞。
愣了三秒之后, 意识到医生一直在看着他。
赶忙抓起来了那个小小的圆球,“知,知道了。那关于发热”
“物理降温。”
“谢谢医生。”严雪迟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扶了一下桌子才算是站稳。
“验孕结果可以带过来,作为购买药物的凭证。好在你发现的早, 早点送走, 早点安心。”
“药物正规吗”虽然这个问题严雪迟自己也觉得傻。
“你觉得呢”
“”
“比到时候难产或者产后感染死亡的几率低一点。虽然也低不到哪儿去, 可以自己考虑一下。”
“谢谢医生。”
出了诊室的门,严雪迟将头抵在门框上, 紧蹙着眉头。
有些自暴自弃的砸了一下门。
简直糟糕透了。
严雪迟实在是想不到比现在自己这种情况更糟糕的可能。
原本以为逃出来就是自由。
辛苦些活下去总是可以的。
毕竟有这幅健壮的身躯, 和多年的工作经历以及军校学历作为本钱。
被永久标记过之后不受别的aha信息素影响正好。
到时候换个身份,过几年, 依旧是过的富足。
但现在不一样。
初期反应就如此剧烈,说是手无缚鸡之力都不足为过。
没有身份验证,无法买到正规药品将这个未成形的胚胎送走。
也无法去医院, 请求医生做手术。
甚至来一处环境好一点的住所都无法租赁。
严雪迟垂着头, 缓解过头晕的感觉之后, 才忍着不适一步步踱步回旅馆。
夜里已经十分寒冷了。
身上这件长外套也不能抵御多少寒风。
看见那个破旧旅馆的时候, 双腿已经跟灌了铅似的。
多走一步都是艰难。
严雪迟又一次扶着墙壁慢慢的蹲了下去。
试图缓解发热造成的头晕目眩的感觉。
好转了一些之后, 严雪迟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挣扎着想往前走。
要是倒在外面,可没人帮他来收尸。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严雪迟才依稀分辨出来,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严雪迟忽然想起来, 刚才那些人, 像是豺狼一样打量着那个肚子略微鼓起的oga。
安逸区生活的久了,严雪迟差点儿忘了,在这种地方,孕期的oga才是最危险的。
比平时更为柔软,身上的神经也更为敏感。
而且毫无抵抗能力,万一遇见被标记过的,强行闯入能给oga带来无尽的疼痛。
凌虐的快意。
严雪迟下意识的将手抓向了兜里的微型激光槍。
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一个人需要哥哥送你回去吗”
不怀好意的声音,伴随着一只散发着腥味的手掌按向肩头。
原本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尽可能保持礼貌的道了一句,“滚。”
“小美人性子倒是辣的很。瞅瞅,叫我们滚呢哈哈哈哈。”
严雪迟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大抵能听得出来,有三四个人。
严雪迟攥紧了手上的武器。
这个人都隐隐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只是单纯因为病症影响太大。
难受。
“住在这儿多难受,跟哥哥们走”
严雪迟没等他说完,倏地回头。拔槍,朝着他喉咙上给予了致命一击。
激光开了最大档位,直接穿透。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也留下了少许灼烧的痕迹。
严雪迟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脏手,往后撤了一步。
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地,血汩汩流出,从一小滩,蔓延成了一大片。
“还有谁想让我跟他走的”严雪迟握着槍,弯腰倚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的咬牙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久久没有回应。
严雪迟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槍上的能源刻度。
还基本是满的。
缓了好一会儿,严雪迟才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回到了那个狭窄,潮湿的地方。
唯一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时候就是被标记的那天晚上。
事后的救急措施因为身体排斥,喝进去又吐了出来。
严雪迟躺在已经发霉的床铺上,裹紧外套。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管跑多远,都躲不过那个人的身影。
修长的五指隔着衣服,缓缓地摸上了腹部的那块儿皮肉。
暂时还什么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