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得太远, 哪怕恨不得把胳膊抻断了,终究离它还是有一步之遥。
不想戴在手上就先收着。
哪怕真的不喜欢, 也要等买了新的才允许扔。
严雪迟依稀记得对方将这枚戒指送给自己的时候, 说过这种话。
但虽然是这么说,当时严雪迟看见他无名指上已经带上了一枚, 和送给自己同一款式的戒指。
严雪迟虽然是没带, 但却一直收在身上。
收在身上的手不觉得这个东西贵重。
但一旦即将失去, 却是拼了命想方设法的去挽留。
再往前爬一点点。
身体已经被麻痹了大半部分, 后半身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从脚开始, 渐渐的没了知觉。
最终严雪迟一咬牙,还是抓起了地上沾满灰尘的金属圈儿。
紧紧的攥在手里。
黑暗席卷, 全身的感官都在渐渐消退。
倒在这种地方,严雪迟也不确定是否会有人救他一命。
或者身上其他身外之物会不会被人偷走。
不过即便真的是一倒不起, 其他的东西别人都可以偷走。
唯独关于兰瑟的,谁都不能拿走。
临陷入昏迷的时候,严雪迟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愈发攥紧拳头, 攥紧戒指。
冗长的梦境。
没梦见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但兜兜转转,都是围绕着那个人。
周围的环境,似乎是葬礼
严雪迟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站着, 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在教堂的最前端的台阶下。
但兰瑟却是不见踪影。
身后站着很多人, 大多数人的面孔都是生疏的。
严雪迟有种不好的预感。
神像之前的棺材还是打开着的。
像是忽然被当头打了一棒, 瞬间就意识过来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真的。
但这种真实的绝望感却是能将人吞噬一样。
严雪迟看了看自己, 又摸了摸,发现自己还是年轻的样子。
长生基因
也只有在梦境里,严雪迟才能意识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会比周围的人,都要活的更长。
会目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包括兰瑟。
这个问题以前严雪迟从来没有想过。
恍然意识过来之后,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完全不顾身后之人的目光,猛地冲上前去。
用棺材锐利的棱角,狠狠地撞向腹部。
着魔了一般。
一下不够,还要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周围的人怎么都拉不住。
唏嘘,尖叫,混合着丧钟冗长的闷响。
严雪迟是在疼痛中惊醒的。
好像周围的环境,真的是在教堂
玫瑰彩窗能隐隐投下来天光,周围还站着很多,跟刚才在梦里同一搬穿着的人
“说了麻醉剂量不够,再注射一针,止血针也是,必须加量。”
“可是再注射即便孩子能留下来,多半也会出现问题”
“如果再不靠药剂止血,这个人就没了,更别说他的孩子。”“快点操作,以救人为主。”
虽然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什么。
但从对话听出,应该是在医院。
不是梦境里那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场景。
紧接着,严雪迟感觉到皮肤上又触碰上了一片冰凉。
感觉到有液体注入体内,才缓缓的散发开来。
原本清醒了一点的意志,又一次开始涣散。
安京星的雪半个多月都没能停下。
到了最后,各部基本都出了紧急停工的通知,安京星的各个学校也下达了限制出行的命令。
但军部的例会还是照例进行。
兰瑟坐在角落里,一会儿一偷看手环上的消息。
皇室私军反馈的消息,说疑似在教会附近发现严雪迟的身影,但逃进去了,无法进行追捕。
皇室私军兰瑟有使用权。
但到底都是隶属当今的最高领导者。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兰瑟派的。
每次都是只差一步之遥。
低头之间,兰瑟察觉到背后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有脚步声。
赶紧收起手环,回头看去。
冤家路窄,情敌路也窄。
只见贺佐单手拄着拐杖,一步步朝着另外一边的座位走去。
贺佐没看他,只是默默地坐的笔直,目光直视着前方。
例会的内容和以往大同小异,挨个进行工作报告,没有大事基本就可以散会了。
最重要的内容还是在后面。
散会之后,兰瑟看着会议系统上的指示没有让自己走。
依旧要求留在会议室。
贺佐也没走。
但部长却是已经离开了。
兰瑟意识到即将面对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进来了一群整整齐齐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