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漪接了。
他只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林斐然,你太小瞧我范漪了,你卑劣无耻,不代表所有人都如你一样卑劣,不用把你的美梦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会离开帝都。”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范漪说完,不等站在原地铁青着脸的林斐然说话就挂了电话。
林斐然的失败皆因为他低估了他人的品性,他自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那么选择也会不一样。
他以为范漪在面对所求的时候会动容,会选择争取。
但范漪不屑,他已经买了明天去旧金山的飞机票,这事儿给他的刺激太大了,像是一记重锤,把他的脑袋给锤清醒了。
范漪不屑这么做,范家也不可能代弟弟去没事找事,大家庭虽然也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并不是所有家庭都充满了利益和算计,有江行渊这样看中利益的家庭,也有范家以家人为重的家庭。
范漪这一步棋,林斐然一开始走的很好,但醒来后的范漪并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那样去江家。
所以说他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的判断。
有句话叫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范漪的不配合也明确的给了林斐然一个答案,那就是他就算有完美无缺的安排和心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强求。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底。
他最后的一点寄托,也成了空。
他从不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他只恨范漪不知争取,恨自己不是范漪那样的出身,更恨自己不是范漪,不然大部分喜欢的东西,完全不用如此辛苦的获得,只需要勾勾手指,凭着背景就能拥有。
唯一需要争取的,便只有心上人,这一个罢了。
可是他费尽心思帮范漪,范漪却并不领情,他输了,但不是因为他计划的不够完美,只因为范漪是个孬种。
时意接到林斐然的电话时,孩子们已经睡了,夜已深,江濯陪在他身边,他们正在书房,他在写稿子,江濯在书桌的另一头处理手头上需要安排的项目,仿佛前两天的波澜根本不存在。
准确的说,江濯根本没有把林斐然放在眼里,他的所有安排,在他这里完全是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后患被江濯解决后,时意有闲心问江濯,如果范家真的来逼离婚,你要怎么处理。
江濯抱着他说“那我们就回a城,他奈何不了我。”这个他是指江行渊。
时意又问。
“那我们回去了,林斐然把那张照片发到网上怎么办,你肯定要挨骂的。”
“如果没有公司愿意聘请我,你应该会养我的吧我可以当全职爸爸,毕竟我们家,我做饭手艺好像比你好”江濯说这句话的时候挑眉看时意。
时意之前的惶恐和不安在和江濯的对话中烟消云散,他再也没有了担忧,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江濯从不会因为外力而去伤害身边的人。
他就知道,他值得依靠和信赖。
时意凑近江濯的耳边说“我当然愿意养你,养你一辈子好不好”时意有些笨拙地说着情话,一看就不熟练,说完自己先羞赧起来。
眉眼透出因为不熟练而显露出的小尴尬,好难为情啊啊啊啊啊。
江濯看着脸微微发红的时意说“其实我不去前台,只是在家里投资投资股票和基金,咱们家这辈子也不愁吃穿。”
时意当然知道江濯有多厉害,立即调侃道“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哦,乖乖在家吃利息就挺好的。”毕竟就连股神巴菲特都不敢说自己只赚不赔。
两人说着亲密话,那些令时意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范家没有来逼婚,江老爷子没有来为难,后患也已经解决,在江濯的安抚下,时意彻底的松了口气,仿佛报复不报复这件事也变得无足轻重,无所谓起来。
他最怕有人来分开他和江濯,无论谁来他都做好了和江濯永远站在一起的决定,无论风雨或彩虹。
林斐然就是在两人这种放松的气氛下打来的电话。
时意接听,林斐然有些倔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更多的是强撑着不显得太过卑微。
“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和我母亲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把矛头指向我母亲,不觉得很过分吗我母亲住在疗养院是江老爷子承诺过的,你们不可以擅自安排,她只是一个病人。”
时意听到林斐然竟然说他们过分,他差点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说自己的问题,全部是别人的原因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林斐然是个什么生物了,理直气壮的可怕,脸皮厚如城墙。
时意语气冷冷地说“你如果安安分分什么事情都不做,你母亲自然在疗养院好好住着,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却先把问题推给别人,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来谴责我的吗那你是打错人了。”
时意的话让林斐然紧抿着嘴,他打这通电话,并不是为了谴责时意他们,他是来让他们不要针对他母亲,有什么事冲着他来就可以了。
林斐然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母亲是无辜的,不管怎样,你们要报复我折磨我,针对我就好,我绝不反抗,甚至让我下跪我都可以,只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林斐然当然知道自己有责任,高估了江濯和时意,但他因为对江濯的喜欢,把针对他母亲这件事都转移到了时意身上,觉得是时意在用母亲的事情报复他。
时意语气淡淡地说“你母亲住不住疗养院跟我和江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并没有安排你母亲如何,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的回击的确只会针对你,你慢慢享受吧,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们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用打过来了,听见你的声音都恶心,回你的臭水沟过日子吧”不想跟他多说,骂两句爽一爽赶紧挂了。
时意挂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江濯说“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非说我们在针对他妈,让我们不要报复他妈妈,冲他去,谁针对他妈妈了啊你不就写了一封信吗”
江濯合上笔记本,笑着对时意说“我除了写了一封信外,还把负责邵莉住疗养院转账的公司系统弄故障了一段时间,他可能是接到疗养院打来的催款电话,以为是我们阻止邵莉住疗养院”江濯看看时间说,“他有疑惑,这个点打给江宏也打不通,宏伯应该关机睡觉了,他这才打电话给你,除了你他谁都联系不上了。”
时意恍然大悟,不解地说“那你为什么要他给我打电话”
江濯走过去,手撑在书桌上,凑向坐在书桌前的时意说“我们慢慢回击,比一次性锤死要好玩的多,你就看着吧,他会后悔他那一晚做的一切,至于为什么让他给你打电话,我想听你骂他。”
时意闻言哭笑不得,虽然骂几句的确挺舒服的,但还是无语地对他说“我看他今天的语气,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后悔了,要不是范家不配合他,他其实只差一点就快成功了。”
江濯摇头说“只要我不点头,他永远不可能成功,明白吗”伸出手拉起时意,对他这样说道。
时意走出书桌,来到江濯身边。
伸手抱住江濯,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说“我也不点头”绝不允许有人把他们分开
林斐然被挂了电话后,一时怔然,他觉得时意的反应不像是记恨他,他以为他会很气愤,但是他没有听出来气急败坏,更多的是无所谓,仿佛他无足轻重,更多的是嫌弃。
这让林斐然的挫败感越加严重。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不等林斐然思考更多,林斐然的手机再次响了一起来。
这一次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担心的母亲,林斐然以为母亲那边也被疗养院的人通知了转账的事情,刚接通准备安抚母亲说没事,却听到母亲用过于冷漠的声音对他说“斐然,你现在,立即来我这里,我有话要问你。”
林斐然想到自己的身上和脸上的伤,下意识拒绝道“妈,我这两天没有空,要加班,准备教具,过段时间要讲公开课。”
邵莉冷冷地说“好,你不过来,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
邵莉再也忍不住哭音,用无比痛苦的声音,哽咽地对林斐然说“斐然,我更想问问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