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玩笑,就太不好笑了。
我还不至于把这句话说出口,我还没有那么想要否定这件事,再说我想,这不会是一个玩笑……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吗,比起本来关系就很微妙的蓝染和市丸银,相较之下,尸魂界的三名队长叛逃到虚圈要骇人听闻得多不是吗。
“真不容易呢,我居然能有一次让你放置小乌尔选择我。”市丸银很快又一脸笑眯眯地说起来。
“我在听着。”我没有附和他的打趣,毕竟没有这心情,“您想说什么都行,我听着。”
“诶,真善解人意呢。”他装作惊讶地打量我。
“说起来,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呢~”片刻,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太过沉闷,也许市丸银自己觉得没趣了,他也终于放弃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声音沉了下去,“是真的哦。”他说。
那不算是个特别的故事。
市丸银口中的流魂街生活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很艰难,虽然s灵廷有虚和死神,遥远的地方有饿死病死的整,但那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并不想要什么更美好的世界,就像这样的生活,永远继续下去的话……
……永远啊。
我不由自主地因为这个词轻笑。
“什么这么好笑”市丸银挑眉。
“我喜欢‘永远’。”我说。
“是吗”他开心地说,有点像是乐于见人落入深渊的恶魔。“可是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呢。”
……对你来说也一样吧,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呢。我安静地擦拭染上血的指尖。
但,
事情总会有个但是,现在就是了。某一天,就像我容易猜想到的那样,松本乱菊消失了。
“最开始还以为在哪个角落里死掉了……不管怎么说,最后我找到她了。”
“也没怎么受伤,就是又饿又累,就那样昏倒在路上的样子,被我重新捡了回来。”
“嘛,就算受伤了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反正只要休息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句话时我最开始是这样想的。
“她还以为自己是刚刚被死神引渡的灵魂,不说不记得我们认识的事情了,连生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什么我眨了眨眼睛。
“很奇怪,对吧”
“但我也不是那么在意,我这个人嘛……嘛,总之,还活着不就行了。”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哪怕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确实……那之后的一切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来。”
“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
“你看,‘乱菊’是个很少见的名字吧”
“我以前就有些在意,但也一直没有问,有一天忽然又想问了,我问乱菊,‘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父母带着什么祝福才选择了这个名字,之类无聊的事情,我忽然间想要知道。”
短暂的沉默,我想市丸银可能希望我问接下来的回答。“要是没问就好了呢。”我说。
结果他赞同地大笑起来。
“嘛……‘不是银为我起的名字吗’,这是她的回答。”市丸银伸出手,把笑出来的眼泪抹掉,“简直像是把死掉小狗的名字给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一样,太过空虚了我都受不了了。之后每当我再面对她,总会觉得这个世界只是个劣质的仿冒品,就像……嘛,就是这样的一回事。”
那的确……有些让人伤心。
只是我一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觉得市丸银想要被安慰。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让你听了这么一个又长又臭的故事真不好意思啊。”市丸银没诚意地道歉,“之后又遇到了一点事,总之我知道了那件事情是蓝染队长的某种实验。为什么需要做这种事我现在也还没问出来,但也不怎么重要。”
“其实光是切去一点灵魂夺去一点记忆,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不如说身为高高在上具有绝对力量的存在,没有直接把这些整的性命拿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把所有我能说的话都说了一边,“但我只是决定了,我要杀掉那个男人。”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没和人提过,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我想市丸银说这句话和我现在想说的是一个意思――我们都不喜欢提起“自己”。
“‘伽蓝’是我编出来的名字。”我突兀地开口。
“什么”市丸银觉得意外地看向了我。
“什么都没有――所以是‘伽蓝’。”我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特里尼达’,是我杀掉的虚的名字。”……是我杀掉的吗我已经不记得那只虚的名字了,那份记忆也很模糊。但就当是这样吧。
“那时因为我想问乌尔奇奥拉的名字,如果不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太失礼了,所以编造了一个。”
“名字也好,生前也好,基力安的时候也好,全部都不记得。”我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市丸银总是要生硬地开玩笑了,提及自己真的让人很想岔开话题,我扯出一个不太像是笑的笑,“这种事情在虚身上也是很少见的呢。”
“但也无所谓。”我作结语。
市丸银不置可否地反问,“一点也不想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