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井上织姬的惊呼声,和某种模糊的反呕的声音。那与我无关。
我用余光打量着我的敌人,一边第二次袭向我的猎物,黑崎一护终于有反应了,他的灵压从原地消失――那是响转,我几乎想在心里叹气了,但还可以,勉强,非常勉强地,我能捕捉那只虚的动作,左边对,左边。
我将所剩无几的灵压汇聚在爪尖,迎着靠近的虚回击。
斩月毫无阻力地刺进我的身体,但那无关紧要,相同的是我的力量连着敌人的冲击,一起在黑崎一护的身上留下了数道狭长的伤口。
我的爪子还能够划开他的皮肤――!
够了,够了够了足够了!
鲜血只是短暂地喷溅,虽然把我的视野染成了红色,却在数秒之后恢复如初。我的,还有那只虚的,都是。黑崎一护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我的灵压却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撤出一段过远的距离,我知道我心底的某处为这样压倒性的力量感到恐惧,但我一点也不想承认。
……超速再生,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不要再为这种事情惊讶了
我还有几分钟不知道了,但我还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了。
不要慌张,冷静,还有一次。
我紧紧地盯着我的敌人。
虽然既使失败了也没关系……对于正在消散的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用一层空壳代替了刚刚化作沙子的尾巴。但还有一次,好好把握。
正是在这时我发现了。
那个有着虚一样的外表灵压甚至能力的看不出人类的行为意识理智的黑崎一护,在说话。
也许称不上是说话,他用那种基力安一样的模糊声音反复重复着什么,太难辨认,以至于我一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咆哮。
“我要,救她。”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我要,救她。”他像是魔怔一样地低声重复。
在听清话语内容的时候我睁大了眼睛。
那――
那简直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才有一定要守护的存在一样,让现在这么狼狈的我都想要发笑了!
于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我的爪尖刺向井上织姬的胸膛。
我几乎毫不意外黑崎一护挡下了我的攻击,下一秒既使我还能看清他的动作,我迟钝的身体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我被他的下一击击倒在地,像是所有的灵子都被击成了碎片一样,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黑崎一护向我走过来。
啊啊,这一幕。我冷漠地想。
他一脚踩在已经动弹不得的猎物身上――在现在,就是我。虚闪在他的额前凝聚,什么颜色我为自己还有时间想到这件事而在心里轻笑。
提问:
――挥动手臂,需要完整的身体吗
至少挥动右臂的时候左臂不是必要的,来自之前某次多余的经验。
那么需要双腿吗不,怎么想都不需要吧,尾巴和翅膀当然也不需要了,如果没有了身体或许会有点糟糕,但如果能在那之前或者那一瞬间完成攻击就好了,失去了头颅大概不行吧――还好我不需要面对这种情况。
最开始就没有想过活着解决这场战斗。
在耀眼的虚闪将我身体的一部分灼作灰烬的同时,我全部的灵压汇集在爪尖,划向――那副面具。
――
无声的,像是无声的,牛头的假面裂开了一条缝隙。
然后几乎是刹那,碎裂剥落,化作虚无。
我摇摇晃晃,几乎是在地上挣扎,已经没有多少灵子可以用以组成称为“我”的存在了,既使如此,用不成样子的新生躯体站起来的时候,我仍然莫名地为面具下面真的是黑崎一护这个人类而惊讶。
够了,成功了,赢了。
不,没有,还没有。
杀掉黑崎一护,杀掉黑崎一护,杀掉黑崎一护。
我咬向他的脖颈,虚一样苍白的死神像是失去了意识,没有任何反应。
血液和灵子一同涌出,我麻木地把它们一同咽下,但我知道没有意义了,我连能用来消化食物的内里的没有了,这些又能给我多少时间。
我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于我而言也是所求的结局,也许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本该如此。
“伽蓝,把井上织姬带到王座前,现在,立刻――”
那声音让我茫然地看向往这里跑来想要解救同伴的灭却师和井上织姬。
――是蓝染的天挺空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