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迟钝地,缓慢地思考起“我是否应该听从蓝染的命令”这个问题时,我已经在王座之厅了。
第二个问题是“蓝染为什么会在现在需要井上织姬”,我甚至是在想到它之前先知晓了答案――市丸银的身上是一道狭长的伤口,而他本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简直没有丝毫生的迹象。
或者,这么说吧,被杀死了。
“为银治疗。”蓝染命令井上织姬,没有多说什么。
除了刀伤的灵压属于镜花水月,一切都很自然。
接着,我甚至用了点时间考虑“我在做什么”。
直到黑崎一护的灵压重新出现在这里。
那么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惊讶,我的任务是杀死这只虚。
愤怒的,不甘的,喊着他的同伴的名字。但与我无关。
我的大脑像是屏蔽了其他认知,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名为“敌人”的象征。
我折断他握刀的手臂,很顺利,一片空白的大脑甚至没有注意这件事,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对手不再是一头虚化的凶兽,而只是个人类。既使注意到又怎么样呢――
――我的前爪化作了沙子。
这副景象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些怀念,我愣了一会。足够我的敌人杀死我那么久的一会。
“缚道六十一,六杖光牢。”随着话音是凭空出现的光片,是我曾经见过的鬼道之一。
“过来,伽蓝。”蓝染的声音。
这个叫作蓝染加医榈乃郎窈芪o眨但他暂时是我们的王,而且,
我还是听从地走了过去。
而且我应该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了。乌尔奇奥拉没有危险,我想。
新生的右腿也化作石英沙的时候我停下来看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伽蓝”蓝染问我。
“我需要杀了他。”我的回答。
“我问的是,你的身体在沙化。”蓝染有些无奈。
是啊,我茫然地看向这个我总觉得永远捉摸不透的死神,既使现在我也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但我也总是,只能原原本本地回答:
“内脏毁掉了,超速再生达到极限了。”我说。
“……你不在意吗”蓝染问。
应该是在意的,但我没有什么想法,已经没有可以支持这些感情的多余灵力了。思考也很迟钝。几乎全凭本能在行动。所以我是不在意的。我摇了摇头。
“你会死呢,伽蓝。”
“……那也是没办法的,如果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的话。”我回答,没有太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蓝染摇了摇头,转而对井上织姬说:“治疗她。放心,她不会伤害黑崎一护。”
“他是个威胁。”我本能地反驳。
“如果这是命令呢”蓝染说。
……命令。
这个词让我停顿了一下。
然后我才意识到橙黄色的光幕笼罩在我的身上。
灵力不自然地,不可思议地涌出,我皱眉盯着那片半透明的暖光,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不是因为六花的能力本身。
“你在惊讶什么,伽蓝。”蓝染问。
“只是觉得蓝染大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怎么,我看起来很无情吗。”
“是的。”因为是事实,不带有任何感情偏见,我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蓝染看上去只是觉得好笑。“那你为什么对银说那些话。”
“他对您说了”我看向蓝染。
“……不,没有。”蓝染少见地露出诱导问话被戳穿的尴尬表情,但很快又自然地问,“你们聊了些什么。”
“……您应该直接问市丸大人。他可能不愿意让您知道。”
我看向市丸银。那道伤口很严重――对死神来说很严重。所以他背叛了或是没有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终于重新思考起来。
“治疗结束之后,去把还在现世的十刃唤回来,”蓝染对我说。
我的注意力还有些涣散,比起那些话,更让我在意的是――
市丸银醒了。
他剧烈地咳嗽着,大概是刀口伤到了他的肺。但很快他挣扎地站起来,将井上织姬挥开,“蓝染队长,这也有些太乱来了吧――”
“为什么要救我――”他用只能称为质问的语气对上蓝染。
“银――”
“你会后悔的。”市丸银暴戾地说着。
他的手搭在神枪上,我在一边像个纯粹的旁观者一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