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连点头和摇头的方法都忘记了,半秒后,他回以一声心跳。
有时候会这样。
只是因为他有些什么在意的事。其实并不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相较之下语言就成了无关紧要的内容。介于不想和不能之间,类似一种自然的状态。如果其他人向他搭话,他也会正常地回话。
但我不喜欢这样打扰他。
我总觉得这种时候让他拼凑言语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那并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表达方式。
需要和其他破面交流时,他常常会说出完整的一长段话来陈述自己的想法,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说话这件事情,只是只有这样才能些微地相互理解。
但他并不那样和我说话,有一天我意识到。
而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
“那之后呢,伽蓝。”蓝染忽然开口问。
我回过神来,发现在场的破面和死神都半是警惕半是不敢相信地盯着黑崎一护。寂静地。
甚至连黑崎一护自己,也是满脸的惊讶。
是啊,我之前也不敢相信一个人类会有这样的力量。
我想共眼界的内容大概停在反膜之匪,想到这里我又顿了一下,“我打碎了他的面具,之后黑崎一护的虚化状态解除了,最后如您所见。”我简短地说,不想让这份描述太过具体。
所谓的“如您所见”,而我见到蓝染时是那副正在沙化的样子,自然而然地会想到黑崎一护对我造成了同样的致死等级的伤害,我不算赢得夸张,如果那算是赢的话――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管我之前已经差不多是死了的话。
蓝染并不知道断界里的事情,这也同样是我不打算提的部分。
神枪的一击的确差点杀死了我,但也正因如此,我才能以决死之心投入之后的那场战斗,否则大概率会输掉吧,面对那样夸张的敌人,输掉才是正常的结局。何况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我也不会想起来那些“记忆”,那样的话――
意识到我近乎在将市丸银的攻击合理化,是我想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这一切真的有些复杂了。
一会儿的沉默。
我察觉到来自对方其中一个死神的视线,夸张而奇异的打扮,涅茧利,估且把他称作尸魂界一方的科学家吧。而好奇心是所有科学家都不缺少的东西,他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让人意外。
我无视了那道视线。
接着蓝染轻笑地说,“你当然会想杀了他。”
这实在是句不合时宜的话。
我是说,当着敌人的面,说出杀死他们之中一员,这样的话。
至于我我只是想,蓝染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非要杀死那个人类。
气氛几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先警惕地将手搭在刀上的是对面的死神,虚也是一被挑衅就会回以敌意的生物,我简直要怀疑蓝染是故意的了。
卯之花烈却抬起手,拦在他们面前,暗示不要动手。她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蓝染的话。
“但如果我说他没有威胁,”蓝染不紧不慢地继续,“可以放弃这个想法吗,伽蓝”
蓝染在问。
客体是我。
但我只是一个亚级的破面,所以这句话也只是一种政治游戏。
“如果是您的命令――”我照例说。
“伽蓝,你没有在听我说话。”蓝染却语带责备地看了我一眼,“我让他看过镜花水月了,这样可以吗”
……
我有些迷茫地望向对面,甚至听到那个代理死神同样迷茫的“什么时候”的自语声。
本来再打起来也不奇怪的紧张气氛,忽然变成了带着些慌张的混乱。
“蓝染加医椤―”是卯之花烈最先开口,用一种特殊的,略有些正式而庄重的语气,“我们将暂时离开虚圈。至于你儿戏一般的求和,所谓的停战,尸魂界不可能现在同意。”
她拦在她同伴面前的手还没有放下。
“是吗”
“是如此。”
“那么,我现在该送客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既使是刚才一直十分沉静的这位女性,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愠怒,说道,“是,请打开黑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