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自然知道他的顾虑。他越这样,她越不想叫他委屈自己,她闭上眼睛,颤颤巍巍靠过去,声音轻得跟蜻蜓扇动翅膀似的:“你、我……我也喜欢的……”
钟宸再也忍不住了,吼了一声“缘缘……”双目瞬间涌起一片殷红,含了颜缘的唇瓣,如狂风暴雨肆虐。
他动作凶神恶煞,口头却温柔地问:“缘缘,有没有难受”
颜缘忍住羞意和不适,摇了摇头。
钟宸得了鼓励,又无后顾之虞,冲锋陷阵格外卖力。这一仗,直打得败军之将哀哀求饶不止,他还英勇无比征伐不休,一举洗清了前日战况不佳的郁气。
事毕颜缘气咻咻地后悔:以后,她再也不惯着他!
被钟宸抱着怀里柔声抚慰一番后,看着男人餍足后幸福的傻样儿,她又殃哒哒地消了气。
可怜颜缘,自此埋下了行为习惯的种子:她怜他依他,被吃干抹净到骨头渣滓都不剩,悔不当初,然后又在甜言蜜语中原谅了他的凶残,从此步入轮回,泥足深陷。
早晨,河面上飘起一层薄纱般的雾气,钟宸提着水桶下河,打了一桶清澈的河水,提到火堆旁,将烧热的鹅卵石夹入水桶。水中立刻升腾起气泡和白烟,待烟气散进尽,他摸了摸水,水温刚好。
撩开帐篷:“缘缘,你要不要先去大石窝那边洗洗我帮你看护着。”
颜缘咬唇,点了点头。
一番洗漱洗去了全身的粘腻,换上干爽的新衣服,对着河水梳头发照镜子时,颜缘突然有点不想回程。
怎么办好想就这么和钟宸在青山绿水间终老。
然而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声勘破山中岑寂。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山路上一群村民呼喝着过来,:“稳住,稳住!”“别颠簸!慢点!”两名壮汉抬着门板,门板上躺了一个人,正在低低。
两人对望一眼,赶紧迎上去,远远问着:“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打头的两位村民一见他俩大喜,忙道:“路边那车是你们的吗帮忙送个伤员去医院行不行”
这个当然行!钟宸颜缘立刻答应,随着一行人将近,他们看到了门板上的伤者,不由大惊,那咬牙闭眼忍痛的,竟然是老大爷!
颜缘很快问明事情究竟。原来,老人家夜里起床去茅房,不知怎么天旋地转,从台阶上滚下去,也不知道摔伤了哪里,到处疼痛。他大喊老婆婆,老婆婆急着来搀扶,发现老伴儿一动就痛,似乎是骨折了。
老婆婆便打着电筒,连夜奔出山谷,到最近的乡邻家呼救,大家拆了门板把老人家抬了出来,老婆婆则被留在村长家照顾――她在路上扭伤了脚。
钟宸低头看了看老爷爷,有些吃不准他的伤势,干脆折了树枝绑在他腿上固定。颜缘温言道:“老人家别急,很快就到医院了,您的伤看着也不太要紧,只是怕要多养一段时间。”
老大爷汗水大颗大颗掉落,嘴上倒还从容:“谢谢你们了,我倒不怕,就是我屋老太婆现在年纪大了,胆小不经事。”
救人要紧,钟宸也顾不上收拾帐篷,将车后空间腾出来,刚刚够老大爷半躺着。两个村民也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县医院。
急诊医生看了看伤情,立刻开了检查单子,让先交一万元。
村民出来紧急,钱带得不多,立刻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之色。其中一个道:“我马上去找张羊儿,本来也要通知他的。”
颜缘二话不说,刷卡交钱:“钱你们不用担心,倒是要赶紧通知家属来,好照顾老人家。”
那位村民飞快去了。
颜缘想了想,向钟宸道:“钟宸,我们去把老婆婆也接出来吧她也伤了脚,还是检查检查的好,放她在荔河,两位老人家倒彼此担心。”
钟宸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又低声在她耳边道:“要不,我先给你在这附近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再去接人”
颜缘摇摇头:“老大爷这里,暂时离不得人。”
绕是钟宸车速快,这一来去也用了三个小时。在村长家找到老婆婆时,老婆婆正焦急抹泪,跛了一只脚在门口张望。
钟宸说明来意,老婆婆大喜:“好好好,老头子离了我怎么行我正想着弄个拐棍再去……”
钟宸走到老人家跟前,蹲下身来:“您扶好,我背您上车。”
村长家离公路还有一段距离。
老婆婆推拒:“要不得要不得!”
钟宸执意要背:“老大爷还等着您去照顾呢。”
老婆婆这回不推拒了。
老人家很轻,不超过90斤。钟宸背着她,大步流星走到车边,随后风驰电掣送到了医院。
老大爷的检查结果正好出来,骨质疏松,腿和肋骨骨折,手肘挫伤,还有腰椎、颈椎多处关节病,高血压等老年病,都不是大毛病,但也难以根治就是了。
医生说,手术后至少住院一个月,然后慢慢将养。
老人家的二儿子也赶过来了,一见两位年轻人便千恩万谢。听说是颜缘垫的钱,立马摸了存折要到银行取钱,颜缘止住他:“先给老婆婆检查检查,她也扭伤了脚。”
张羊儿闻言,慌忙背了老婆婆去找医生。
颜缘趁乱拉了钟宸离开,一边解释:“听说这二儿子最孝顺,但日子过得不顺,做生意欠了不少钱,前段时间才卖了店铺。”
钟宸一笑了之,颜缘就是这样怜贫惜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