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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人偶(1)

虽然堀川国广很贴心, 可是……都彭却不愿意把工作拖延到几天之后,今天的事需要今天解决,

现在所做的影响着未来——当这个独断专行的审神者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后,他的付丧神当然也明白, 自己绝对无法改变主人的心意。

审神者甚至不想等到吃过午饭,

他穿着堀川国广从家里带来的浴衣,站在病房的衣柜前,面对着镜子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出门的话,是否该换上审神者标配的狩衣呢?一分钟后,看着浅色的狩衣,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问清了准备的时间, 带着堀川国广做上时光机, 定位好目的地,

在几分钟之后便来到江户的战场上,寻找好合适的观测点,旁观和泉守兼定和乱藤四郎顺利地战胜了第一波敌人,攻占了一个据点。

在沉稳的审神者身边,胁差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着,

仿佛一只被关了太久的赛鸽,只要打开笼门,就会扑棱着翅膀,抖掉几根绒毛,直接窜到天上去。都彭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堀川,

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配合,只有一点你要牢牢记住——不能让和泉守和乱识破了你的身份。记住了吗?”

堀川国广紧张不已地点了点头。他想了想,伸展着纤长有力的四肢,活动几下,认真地寻找感觉,让自己的动作稍稍迟缓。

——付丧神不像审神者那样,能直接得知自己本丸刀剑付丧神的准确等级。他们从其他刀剑的步态、散发出的气势、行动间的速度,凭着本能和经验,通常都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一个大概。

在堀川国广稍作掩饰后,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振刚刚被锻造出来不久,还没有怎么升级过的、和这个战场相当搭配的付丧神了。都彭没想到堀川还有这种本事,赞许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有一件事,一会尽量不要说谎,你不喜欢对和泉守撒谎,对吧?”

黑发少年便抬起头,僵硬地对着他笑了笑。他不太理解都彭特意叮嘱的原因,但想到就在不久前,他还哭着对主人说“假如当初我说了实话”,堀川国广觉得,自己好像又理解了主人的意图……

都彭大人……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看他大概已经准备好了,都彭便牵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将他推到了自己的侧前方。胁差少年吓了一跳,因为当他踉跄了一下,脚踩在草地上时,另一边正在修整的乱藤四郎已经警觉地站了起来,握住了手中的本体。

看到他的反应,另一振打刀也随之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把乱藤四郎挡在自己身后,手搭在自己腰间的本体上。

“什么人?出来!”黑长直打刀杀气腾腾地呵斥道。

他原本以为会是另外一波溯行军,但没想到树丛中走出来的竟然会是一振堀川国广,红着脸,眼泪汪汪看着他,里面闪烁着无法遮掩的惊喜,声音颤抖地说:“兼桑!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个小时前还在跟心思深沉,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堀川国广互怼,在战场上竟然能看到一个正常的小迷弟,和泉守兼定短暂地怔楞了一下,这才谨慎地回过头,瞟了一眼乱藤四郎。他发现,短刀的注意力不在堀川国广身上。

等和泉守顺着乱的目光重新望向堀川国广身后,这次发现了他手里牵着的都彭。从被唤醒之后就从没踏足过战场和本丸以外的地方,他稍稍有点困扰:那是……人类吧?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灵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随队出征却不穿狩衣,但应该是个审神者没错。

所有的付丧神都在对视,打量对方,但这个审神者却始终没有望向他们。被堀川国广牵着走过来时,他的仪态很好,仿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跟随堀川国广这一件事上。即便他在做着目中无人的事,却不会让人觉得傲慢无理。

明明对付丧神来说,审神者的存在感总是强得像是黑夜中的灯塔,但堀川身后那个年轻人却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远处的风景、或者是天空的云朵。当你望向他时,不会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相反,你会觉得他很好看,赏心悦目。但如果你不去看他,他就毫无存在感。

和泉守兼定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又没有暗堕,心智很正常,面对陌生的审神者和付丧神,完全没有挑衅的意思。叛逃的付丧神要低调。所以他笑着说:“哦哦,原来是国广啊,干嘛要躲在一边偷看我和乱啊,虽然被我迷住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出阵的工作还是不能懈怠啊!”

自我感觉良好地跟堀川打过招呼后,他对着都彭很恭敬地行了个礼,“审神者大人,您好。”

乱藤四郎看到他这样说,也跟着轻声说道:“审神者大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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