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沁绝非孤陋寡闻之人,反而消息十分灵通,目前无忧山管理情报的三只小鹌鹑对她言听计从,除了管理藏经阁的师叔祖一年到头宅在塔里,山门上下谁和林思沁没有来往就连四师姐易玲儿和五师姐陆湘都和她“交情”匪浅,巴巴的来变相给她送情报。
然而这个舒祈天不对,姓舒
林思沁忽然想到小时候曾见过的姓舒的男子,这些年来,那人的母亲、华音的干娘“易娘”更是逢年过节给她和华音送东西。难道那个人就是舒祈天华音不过被他连累
可是,华音为什么要与邪派人物来往,还认了对方做义兄
林思沁只觉得华音身上围绕了一个又一个谜团。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直觉有什么不好的要事情发生了。
华音与男子之后低声说的许多话,林思沁无法靠近听不见,只是伏在草丛后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二人似乎商议完了,男子抱着断臂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华音欲言又止。
华音似乎有些不悦,道“还有何事”
男子道“主人,真的要这么做这,这太奇怪了,您藏身无忧山七年,并无破绽,我拿假情报回去亦能轻易掩盖过去,为何忽然暴露行踪商无邪就在左近”
华音冷冷道“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男子脸色一僵,苦笑道“是属下逾越了”
林思沁回到小院的时候,院子里受伤的暗卫已经不见了,但林思沁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身外事。她只是失魂落魄的走进房间,坐在床榻上,蜷缩着靠着木床。
感到了久违的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忽然亮了,温暖的烛光和熟悉的梨花香充满了整个卧房,林思沁的心也仿佛瞬间温暖了起来。
“怎么了,傻乎乎的坐着”
那人握住了她的手。
“还不睡可知现在过亥时多久了。”
林思沁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温柔眉眼,半晌方才明白对方华中的意思,喃喃答到“哦,过亥时了我要罚抄门规定了吗”
“今日怎么傻了往日不是很机灵么”往常这时候,早就耍赖撒娇推脱了。
华音无奈道“明日该及笄了,是大姑娘了,行事如此轻佻,让大师姐如何放心你”
林思沁听见最后一句话中隐藏的离别意味,像是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什么放心你要走去哪里”
华音诧异道“我不是每年都要出门么”
林思沁盯着她追问道“可这次不一样你,你是不是要回京城成婚”
华音坐在她身边,道“不会。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与那人解除了婚约吗为什么这么问”
“可没了那什么未婚夫,还会有别人你那个干娘的儿子是不是姓舒你是不是常常去见他这次也是要去见他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华音没说话,右手抵着下巴出神,似乎在思考一些为难的事。
林思沁莫名心慌,偏头问道“华音,你,你真的要走了吗”
华音静静看着她,良久之后,直到捏着她的手似乎沁出了些微薄汗,方才慢慢道“你已经长大了,我能教你的也已经都教给你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尽可以去做了。大师姐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总是陪你。”
“哪里都教了你说要教我一门全天下做最厉害的内功呢华音你这个骗子”
华音伸手给她擦眼泪,被她一把挡开。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华音道“沁儿,别哭了。”
“我偏哭易玲儿说的对,你对我的好都是在骗我你只是怕我比你厉害,故意对我好,却不让我练武”
华音淡淡道“你真这么想”
林思沁赌气道“对”
华音没说话,忽然站起来向外走去。
林思沁顿时慌了,连忙跳起来抱住华音“华音我错了,你别走你别走”
华音“”
林思沁把眼泪擦在华音衣服上,抱着华音不松手“我胡说的,你不准走”
华音道“我不是要走,我拿东西给你而已。”
林思沁抬头,见她指着床榻,这才放手,但仍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走到床边,看着她从榻下暗格里拿出那本看了七年的书,递给自己。
林思沁拿着这本书,有些难以置信。
早在好几年前,好奇心旺盛的她就一直想看看这本华音几乎不离身的书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用了诸多手段,挨过揍罚过抄书甚至被华音冷落过好几次,然而从未得手。
她只知道,这本书的封面,写着“辞心诀”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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