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看到来人便是又惊又怕, 他惊是因为那人突然到这里,怕则是因为大阿哥有些心虚。但他还是试图让自己撑住。
“怎么, 大阿哥见到孤,就这么吃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来来人正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骑在马上, 居高临下地看向大阿哥。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哥,长兄如父, 你竟敢带兵过来围我直郡王府”大阿哥憋着一口气大声说。大阿哥挥挥手, 直郡王府的仆役就把门口给围住了, 并不让那些侍卫进去。
“本宫乃是四妃之首, 有本宫在此, 你们谁敢动直郡王府”惠妃对周围的侍卫大声呵斥,然后便又是对太子说, “本宫难得见太子一次, 难道太子就要这样骑在马上与本宫说话吗”她这是在说太子不尊重她了。
对面闹得是很欢,但太子殿下一点儿也不在意,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蜉蝣罢。
“好一个长兄如父,孤的皇阿玛还在呢, 大阿哥你就想要成为孤的父亲了”太子殿下嗤笑了一声。长兄如父这句话在普通人家或许还行得通, 但在天家却是大忌。想要成为太子的父亲,那不就是明摆着要取代圣上么。
果然,大阿哥听了后脸色都变了,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了, “不,我的意思是”
然而,还未等大阿哥把解释的话说清楚,太子就又侧过去对着惠妃说了,“想来惠妃娘娘这是要孤给你行礼了”太子殿下这次可不是过来拜访大阿哥的,若是兴师问罪的态度不够强硬,别人还以为太子殿下藏着什么呢。
太子高高在上地骑在马上,他与大阿哥以及惠妃说话时,头甚至都没有低下,他的态度不可谓不傲慢,但惠妃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按着等级来说,太子殿下是大清的继承人,他的地位自然比惠妃高不止一点两点。但惠妃是圣上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嫔,平日太子殿下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也会与她道好,但现在却是不必了。而惠妃虽然狂傲,但她还没有这个胆子叫大清未来的继承人给自己行礼。
“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见先声夺人这一招行不通,大阿哥便也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先把事情探明。他自信石头箴言等事,他已经处理好手脚,绝不会让太子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而即便太子确实查到了什么,他也能推给胤禩大阿哥这般想着,心中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只是,太子却仍是冷笑了一声,“把人带上来罢。”他只说了这么一声,然后两边的侍卫让开,一个人便被一群侍卫押着上来了。
大阿哥本是满腹疑惑,他定睛一看,那个被侍卫押着肩膀的人,竟然是八阿哥此时的八阿哥哪里还有往日八贤王侃侃而谈的儒雅风姿,他的衣衫是整洁的,但脸上的胡子却多日未刮,八阿哥被压着弯下腰,他的眼神看上去甚至还有些疯狂。
“说罢,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给你的好大哥听。”太子殿下漫不经心地对八阿哥说。
八阿哥握紧了拳头,他的脸被胡子挡着,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大哥,您还是认了吧,我都听到您与喇嘛说的话了,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大阿哥听到八阿哥的话,眼睛都瞪大了,“混账我何错之有,你给我闭嘴”大阿哥本以为八阿哥是要揭发他石头箴言一事,但当八阿哥说到喇嘛,大阿哥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大了,他虽有不解,但仍是先出声压制。
太子殿下没有说话,八阿哥就又是出声道,“之前太子陷入魔怔,难道不是大哥您让那些喇嘛下的厌胜之术么”八阿哥越说越起劲,他甚至还摇摇头,悲愤地说,“就算大哥您与太子有再大的矛盾,都不能行使如此卑鄙的手段”
“弟弟知道您向来与太子不和,也知道您沉迷于巫术,但弟弟怎么都没想到,您竟然会想要用巫术来陷太子于死地。弟弟听到您与那些喇嘛的谈话时,还以为你们只是在说笑,却没想到您竟然真会这么做”
八阿哥痛心疾首地说,“太子是储君,是皇阿玛钦点的继承人,是大清的未来,您这么做,就是在害了大清啊”
八阿哥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漂亮,既把罪安在了大阿哥的身上,有理有据,有前因后果,又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把太子奉承了一番。听听,八阿哥可是无辜的,他听到大阿哥与喇嘛的谈话时,还以为他们是在说玩笑话呢。
“太子陷入魔怔后,皇阿玛与大理寺的人都问过我,我一开始还不懂为何太子会突然陷入魔怔,现在一回想,才明白是这么回事,您真是糊涂啊若您能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弟弟相信,皇阿玛与太子一定会从轻处理此事的”八阿哥声泪俱下地说道,他说的话极为动人。
即便是在说着不好的话,八阿哥还是一副完全都是为了你的模样。往日大阿哥看着八阿哥这个伏低做小的模样会觉得舒心,但现在看着,却只感到如鲠在喉。
大阿哥脸色铁青,他用手指指着八阿哥,一时间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在之前八阿哥堵住太子后,太子就陷入了魔怔,随后,八阿哥就被关押了起来,这件事,大阿哥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