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解开。”这会儿萧执抬起手臂,已经等着时乐为他宽衣解带了。
时乐叹了口气,无法,只得替他解开束带将外袍中衣都脱了,发带也解了下来,一头白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
萧执不动,时乐便静静的与他对望一瞬,先前萧执一副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形容,他们到笠州后,时乐实在看不惯,将他那头白发整整齐齐的束了起来。
也多亏了萧执这张脸,寻常人若是那副模样得多吓人啊,放在萧执身上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里衣,也帮我脱了。”醉鬼萧执不动声色开口,那副认真的模样就似说什么正经事。
脱里衣,怎么想怎么不正经。
“这事儿我就不代劳了。”
“你脱。”
“”
看时乐不应,醉鬼萧执就抓住对方的手,以手把手的姿态放在里衣的衣襟上,时乐无语,这喝醉的人可真难伺候,只得与他四手连脱。
不多久,时乐就被迫把萧执扒得干干净净,他不经意的多看了几眼,萧执的身材是真的好,虽然肤色偏白但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孩子长大了,比一年前更像个男人了,连时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话说回来,他一个直男对着直男的身体咽什么口水
时乐视线有些不自然的下移,呼吸一滞,这家伙的玩意儿叹为观止。
“快去洗洗,洗了好睡觉。”
时乐仓促的移开脸,喉头动了动,有什么微妙的情绪在心中生根发芽,而他却混混沌沌的意识不到。
“你陪我。”
时乐咂舌“我在岸边等你。”
“一起。”
“”萧执拉住时乐的手腕,猝不及防将人往水里带,只听噗通一声响,水花溅得老高,两人一同落入了池水里。
时乐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萧执还拽着他的手不放将他往水底带,千百只丹顶白锦鲤游在他们身侧,彼时月光沉入池底,照得锦鲤群如一条红白相间的绸缎,缠缠绵绵的将两人缠绕其中。
萧执突然用力一拉,将时乐抱在水中,只轻轻的蹬腿便在水底游动自如。
在时乐不知道的时候,萧执的水性已经十分娴熟了,他手上还不闲着,五指灵巧的替时乐解开衣衫束带。
时乐瞪他,他假装没看到,手上动作飞快,一转眼时乐的衣衫就散在水中,被锦鲤群抛在了后头。
其实时乐也没真正反抗到底,才落得被萧执剥了个精光的下场,回过神儿来时,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作为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水底拥抱,这种状况在直男间绝无可能发生,最可怕的是,平心而论,并不讨厌。
时乐觉得自己魔怔了,或许因为先前那杯醉花青,或许因为此刻花前月下让人生了错觉,或许因为萧大小姐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或许因为长久被迫与对方朝夕相对同榻而眠
池子比时乐想象的要宽阔许多,灵石铺满池底,在月色下散发着剔透的光,萧执抱着时乐俯身拨开水草,露出以灵石布好的避水阵,只见他轻轻拨了拨石子,周遭就扬起了一个隔绝池水的屏障。
这和南桑国灵隐瀑下池子的祭坛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底轻微的震了震,灵石兵分两路向后移动,露出一条三尺来宽的隧道,时乐奇怪的看了眼萧执,这醉鬼一脸得意道“乐哥哥,突然想起,带你看些东西。”
“”听到这个令人蛋疼的称呼,时乐完全不想讲话了。
可自己挖的坑,蛋疼也得忍下去,只盼着大小姐赶快酒醒。
两人从石道入口拾级而下,时乐左看右看,希望在这光秃秃的石道寻一件可以遮身子的衣物。
“别着急,静室内有,待会儿我给你。”
“嗯。“时乐应得有些迟疑,他总觉得醉鬼萧执的话不可信。
“都是你先前留在南桑国的衣物。”
“你都带回来了”
萧执抓住他手腕的五指紧了紧“当年,除了你,我都带回来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萧执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石道内低低的响起,颇有点款款温柔的意味,时乐的身上又莫名热了起来,根本不敢正视前方的萧执。
糟糕透了,就不应该陪喝多了的人来什么池子沐浴,澡没洗成,倒变成两个人不穿衣服在石道里瞎几把走了。
胡思乱想间,萧执突然停下脚步,石道边上出现一道石门,萧执推开,时乐伸头望了眼,竟是一个储物间,淡淡的藤草香弥漫,石格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他在南桑国用过的事物。
从衣服被褥到一杯一勺,都被仔仔细细的藏在方寸大的暗室里,不染一尘。
“大小姐,你为何”
还未等时乐说完,萧执就取出一块布巾,抬手包裹住时乐湿漉漉的脑袋,动作温柔的擦干他的头发。
“你放心,除了我没人能来,我自己平日里也舍不得碰。”
“”
“如今你回来了,我就不用时常到这儿来。”
“你究竟在说什么。”
时乐假意摆出漫不经心的姿态,冲淡两人间暧昧的氛围,他扯过萧执手上的布打算擦擦身子,手指不经意又与对方碰在一起,就像被电到般迅速移开。
萧执看出了他的意图,回身又去取了另一条洁净的布“擦头发和擦身子不能用同一块。”
时乐笑“怎喝多了还这么讲究。”
萧执不语,又打算替他把身子擦干,时乐为掩饰自己的无所适从,粗暴的一把将布巾抢过“别恶心,我自己来,你自己也擦一擦,赤条条的在我面前走成什么样子。”
一边说着,时乐一边手忙脚乱的擦干身上的水珠,胡乱从架子上取下旧时的衣物穿了起来,此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暴露狂醉酒萧执终于也肯穿上衣裳了,时乐松了一口气。
“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跟我来。”
萧执又拉着他的手腕,继续朝石道深处走,时乐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仿佛这样走下去,有什么他一直不想正视的东西就会水落石出
“到底是什么”
“春宫。”
醉鬼萧执答得云淡风轻,可怜时乐脚底差点一滑摔了下去,他当年到底怎么想的,竟把大反派教成了一个春宫大触。
“你还真画上瘾了”
“是。”
“”时乐吐槽的话还在酝酿,前方道路豁然开朗,石室很深,四周满屏满壁的挂着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宫,蔚为壮观。
时乐呼吸凝滞,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千百张春宫里都是他的面孔。
与他翻云覆雨之人,不是旁人,就是面前这位脸不红心不跳的萧执。
这家伙还面不改色的望向时乐,氤着水汽的眼中隐隐有些得意“怎么样”
沉默一瞬,时乐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道“你问我怎么样”
“嗯,你喜欢么”
“萧执,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不喜欢么”
“你要点脸成不”
“我喜欢。”
“滚。”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