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院里的狗叫了两声,趴在树下很快就打起了酣。
盘腿坐在床上,祝桐桐一遍又一遍地数着今儿崔世杰给她的钱,钱的一角都被手指磨出了白边。
屋的另一头,崔世杰正披着衣裳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书看,煤油灯比不上军队里的电灯,从灯芯里飘出的烟熏得他眼睛疼,打了个哈欠,还是又往后翻了一页。
崔世杰的屋里有好几架子的书,都是之前抄家时留下来的。
崔家之前是书香世家,这些书都是珍藏的手抄本,其中大部分他都看过了。
偷偷瞅他一眼,似乎还没有睡觉的打算。祝桐桐挺了挺后背,坐得时间久了,这腰都有点酸疼。
坐着酸,也总比在床上折腾得酸要好。祝桐桐这样想道。
“是腰不舒服吗”又往后翻了一页,崔世杰揉了揉眼睛道。
祝桐桐赶紧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你继续看。”
索性把手里的书合上,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煤油灯的火焰被一小股风吹得左右摇曳。
家里的地扫得很干净,但崔世杰走过来的时候,军皮鞋踩在碎的土坷垃上的声音还能听得清楚。
走到祝桐桐身后,崔世杰捋起两边的袖子,手臂上趴着的几条小青蛇若隐若现。
“不,别”
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时,祝桐桐吓得浑身一激灵。
放下手里的钱,刚要扶着床上的小桌子站起来,崔世杰的另一只手却摸向了她的后腰。
“嘘,”崔世杰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爹娘都睡了,小声点。”
这一句话直接堵住了祝桐桐的嘴。
祝桐桐僵坐在床边,只能任凭崔世杰的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右手伸进外面的棉袄里,又溜进里面那一层的毛衣,隔着两层贴身的衣裳,祝桐桐都能感觉到崔世杰手心的炙热。
崔世杰手指在她的腰间打转,手指的力道掌控得刚刚好,刚才还酸疼的地方,这会已经好了许多。
“之前在部队里认识一个老中医,在班里有人扭伤了,他就这么教我们相互按摩。”崔世杰解释道。
看了看她衣裳的污渍,还有肩膀上那个明显的补丁,崔世杰随口问了一句“听爹说,今天你一个人背着几十斤的棒子面进城去卖”
祝桐桐点点头,没敢扭头看他。
“都进城了,怎么不给自己买身衣裳”手指拨动了一下补丁的边缘,能看到好几根棉絮露了出来。
看看两条袖子上的脏东西,去年的、今年的都掺在一起,已经不容易洗干净了“快过年了,钱得留下来过年使。这衣裳还能穿,搁不住再买一件。”
崔世杰的手停了一下,随后从她的衣裳里抽了出来。
虽说这桩婚事是经人介绍,但崔世杰对祝桐桐却是真心真意,这几年加起来也没有见过她几面,心里氤氲着的喜欢可一点不少。
对他,崔世杰心里是愧疚的。给这个家当牛做马,又要忍受娘的欺负,自己不在家里替她说话难免要受不少的委屈。
不过现在好了,回来之后以后就可以好好补偿她了。
“明天咱去城里置办点年货,”替她拉了拉衣角,崔世杰又补了一句“顺便给你买一身新衣裳,过年了,总得有新衣裳换。”
替祝桐桐把床铺好,三床被子一共分成了两个被窝,一人一床,结婚时的那一床大红被子盖在最上面。
把隔在被子中间桌子搬下来,一用力就能看到他手臂上浮起的肌肉。
从军队回来,崔世杰还保持着在军队里的习惯睡觉前会把脱下来的衣裳整齐的叠好,床边的鞋也并排放好,钻进被窝里睡觉,也保持着笔直的姿势。
“呼”吹灭了灯,祝桐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炕烧得温热,蜷缩在被子里吸收着身下传来的温度,不一会藏在意识里的系统就飘了出来。
“宿主,其实做做生孩子的运动是可以产生热量的,你可以试试。”
祝桐桐微微一笑,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娘,我带桐桐去城里了。要买点啥”拿着自行车钥匙,崔世杰站在院里问道。
“”
崔婆子就在里屋躺着,还在为昨天的事生闷气,儿子叫了她几声她都装作没听到。
祝桐桐和他对视了一眼,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从院里出来,倒是崔世杰一步一回头地看向里屋的方向。
推着车往前走,崔世杰自言自语道“一会给娘买点好吃的,再说点好话,兴许她就不气了。”
一提到花钱,祝桐桐一下就来了精神。
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为了花钱,只有花钱才能够让她快乐。
“系统提醒目前已有两位宿主完成败家任务。”
耳边又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听到有人比自己提前完成任务,祝桐桐的心口就一阵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