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沂比她高了一个头,她的手柔软纤细,掌心温软,带几分柔然的热度,紧紧贴在他薄薄的唇上。
竹吟紧张得要命,根本无暇顾及,偷偷探头,看外面赵微树的动静。
女孩细软的黑发从在他颈窝拂过。
她兜里电话响了起来,吓得竹吟差点魂飞魄散,忙伸手从裤兜里捞手机。
“赵竹吟。”男生呼吸明显加重了,清淡的眉目间染上了几分隐隐的绯意,他摁住她的手,淡声叫她名字,眸子漆黑隐忍。
竹吟才发现自己找错了地方。
“对,对不起。”她忙缩手,手忙脚乱,终于在自己兜里摁掉了手机,响铃声戛然而止。
“我刚看到了个认识的人在外面找我,我想先躲躲。”她尽力压低了声音,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半遮半掩的解释。
越说越觉得奇怪,简直像是说自己在被黑社会或者放高利贷的追杀。
女孩呼出的气流,湿润,带着微甜的花香。
杏眼乌溜溜的,她玉白的脖颈上也沾了蒙蒙细雨,她用着气声,踮着脚,及他脖颈,颈窝处蔓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酥麻又像是痒。
竹吟觉得自己说的不好,还在不住的说话解释。
越沂一言未发。
灯光灯光昏暗,落了几滴细雨,沾湿了校服袖子和肩,隔得那么近,少年身上清冽的味道,柔软干净的黑发,黑白分明的眼睛,淡色的唇,唇线薄而清晰。
隔着薄薄一层细雨,像是旧时代留下的照片剪影,黑与白的混杂,模糊,又那么真切。
真是好看啊
而这样好看一个少年,现在被她这样强行推倒,压在小巷子里的墙上。
竹吟手像被火烧了一样,飞快松开了他,余光见到不远处赵微树已经进了校门。
竹吟松了一大口气,看看时间,仰脸,尬笑了几声,“班,班长,我先回家啦。”
“给,赔礼。”她冲进一旁便利店,买了把透明雨伞。
她怕越沂忘了带伞。
毕竟,如果不是她这样一直拖着他,他不会在学校耽搁这么久,也不会碰上这场雨,虽然现在还下得不大,之后就不好说了。
“那班长,下周再见啦。”她在路上拦了辆车,冲他一挥手,急急忙忙往回家赶。
赵微树现在住的地方离嘉学不远,打车十分钟能到,给师傅报了地名,竹吟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赵微树电话。
“哥,刚才路上吵,没听到你电话,我们高一放学早,现在已经回家了。”她平息了一下呼吸。
算起来,她上次见到赵微树,好像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赵微树和司凛再度闹得不欢而散,他提前回了宁市,之后,竹吟再没和哥哥见过面。
他又长高了,进门时面无表情。
人人都说他们兄妹长得像,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精致又俊美。
不过肖似的五官,长在赵微树身上,气质则完全不同,他话少,太冷,让人联想不到风流写意,只能看到冷峻与寡情。
他冷着脸时真的挺让人害怕,竹吟瞟着哥哥英挺的面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电话短信里是一回事,真的这么久没见,刚刚见到,又做了亏心事,即使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也难免有几分生疏。
“过来。”赵微树英气的剑眉微皱了皱。
竹吟有些愣神。
赵微树再度嫌弃的皱了皱眉,直接起身,一把把久违的妹妹搂到了自己怀里。
“哥。”竹吟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伸手环住了哥哥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头发毛绒绒的,落下不少细软的发丝。
天知道,赵微树不在家这几年,她在家里,过得有多难受。
从很小开始,她就没有妈妈,和爸爸也不亲近,只有赵微树,她唯一的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的亲人。
钟阿姨在厨房里忙着晚饭。
赵竹吟却突发奇想,忽然想给赵微树做几道菜,显摆显摆手艺。
她刀工很好,洗菜,淘米,炒饭,姿态娴熟,不久也混着做出了几道菜,可乐排骨,蒜蓉虾,三鲜汤,看起来都有模有样。
“哥,你试试,看好不好吃。”竹吟把自己做的菜也端上,给他显摆。
赵微树俊秀的面庞上划过一丝阴霾,“你在家,他们就让你一直做这些”他话音冷了下去。
竹吟一愣,飞快理解了哥哥意思,她错开话题,“做菜很好玩啊。”
女孩眼睛亮闪闪的,笑得甜甜,“哥,我还会烤饼干,做巧克力和鲜调果汁呢,以后有时间,都做给你吃试试。”
“在家里一般都是秀姨和张婶做饭,那三个都没吃过我做的菜。”她皱皱鼻子,得意道。
秀姨和张婶在赵家做了很多年了,算是看着赵微树和竹吟长大的。
赵微树面色这才慢慢平和下来。
他夹了一筷子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