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脑子里那些一刻不停转的波诡云谲都没有了,只剩下静谧无垠的欢喜。
只是看着他笑,就像看守着一片花海,能看到日落月升,沧海桑田
“谈完了,走了。”
素白的僧衣泛着青色,在桌上放下茶盏的动作幅度很大,僧衣的袖摆和他的侧身站位,在诸葛霄和晏无咎之间形成似有若无的屏障,将晏无咎从诸葛霄的世界里隔绝。
诸葛霄脸上温柔懵懂的笑意还在,眼中纯然朦胧的遐思绮臆却被打破了。重新回到理智统治下的眼眸,一如此前温煦澄澈,却才叫人看出,那是浮光影翳下的静水沉凉。
只有焚莲看见了诸葛霄眼底的寒凉,但焚莲并不在意。并且,随意扫过他的那一眼里,有与之殊途同归的冷凉。
这冷凉从诸葛霄出现在这里的瞬间都已经存在了。说起来,要生气也该是焚莲先生气。
那笑得恣意清狂,静谧晦暗,美得且坏且恶的晏无咎,被焚莲拉着手离开座位,懒懒的却乖顺,很是配合的起身离开。
他一眼也没有回头看,微微偏着头眨着眼睛看那个拉着他的僧人,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而且因为多了几分轻佻脉脉而愈发华美绚烂。
没有见过晏清都笑的人,永远也想不出,那张天生冷面傲气的矜贵面容,笑起来幅度也不大,何以耀花人的眼和心
就是看见了,自来冷情冷性的顾月息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笑并不是对着他的。
可是,被晏无咎笑着看着的人却也答不出来。
焚莲走得并不快,被他拉着走的晏无咎脚步再慢也不会觉得不适。
晏无咎垂眸看一眼他拉着自己的手,笑着,整个人懒懒的倚上他。
就像那出尘禁欲的僧人身上的业障,自心魔里生出的幻念一般,绮丽华美。
让人想起那些神怪志异的话本,圣僧斩杀了妖魅,被诅咒缠身,化作心魔时时刻刻来惑他,侵蚀动摇他的佛心和修行。
若非如此,凡尘世间怎会有那样惊心动魄的美
“圣僧生气了”
僧人眉目清明宁静,心神守一,无垢无念,轻轻地说“没有。”
“我不信。”那靠在他肩上,叫他托着走的负重,懒懒地恶狠狠说,“连我跟别人笑,圣僧都已经不吃醋了吗”
僧人闭了闭眼,眉眼神情空寂,四大皆空,无欲无求,轻轻地说“不生你的气。”
那笑得又美又恶如魔物的人,轻笑出声“那就是生那个人的气了。”
这一次,僧人没有说话,眉目垂敛克制,薄唇微抿,眉骨的线条有些清晰起来。
“口是心非的莲莲。”蜜甜且坏的声音嘲弄他,下一句突然转作颐指气使,“不过,我就想看你生气。你这几天都没有跟我说喜欢,也没有主动来找我。我亲亲的时候,你也不主动。是在想什么呢真该叫那个神机子看看你。要不我们回去再找一次他”
“不行。”僧人的声音克制,冷冽的声线即便这种时候也觉得温热,“那个人不是好人。”
“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呀。”
那人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说话的时候肩膀便因小小的震动而酥痒,和尚却一动也不敢,就像被鸟雀栖枝,唯恐轻轻一动,叫那人发现真相,便要飞走了。
和尚的眼眸微空,盛着漫长静谧的温柔,轻轻地说“无咎很好。无咎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这认真专注的傻话,叫那人闷笑,恶劣地说“是吗可你是这世间最坏的和尚。六根不净,口吐诳语,口是心非。”
和尚看着前方,宝相庄严无欲无求的面容不动声色的温柔,唯有眸光空寂,像是潮水即将落下的滩涂。
“嗯。”他轻轻的应和那个人。
蜜甜轻慢的声音笑了一声,叹息一样“可是莲莲又乖又好看,所以,他们好还是坏,无咎也只喜欢莲莲。”
和尚顿了一下,眸光失神,禁欲克制的喉结微微一动,脸上的温柔如北方漫溢而来的雨水。
片刻,轻轻的,像是无情无欲,像是一生唯独一次的清醒。
“我也,只喜欢你。”
那是旧历八月二十二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狐狸和啾啾带着面具面基了。
啾啾你猜我在想什么。
狐狸我猜你想去欺负旭王。
啾啾咦,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狐狸没关系,大家都想先把他投出去。
啾啾那好吧,我也跟狐狸一起投。
狐狸啊,开心到出现幻觉,啾啾真可爱啊,想
一旁陪同的恶犬伪萨摩,尾巴一扫一扫,忍耐到极致。
恶犬伪萨摩站起来,一边用尾巴扫开狐狸,一边叼起啾啾就走。
啾啾生气了
恶犬伪萨摩我永远不会生啾啾的气。
啾啾可爱,我永远喜欢萨摩
恶犬伪萨摩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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