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若的嗓音下意识就这样哽住了, 到底是有些心虚了。
虽说心底隐隐生出一些害怕来,但顾澜若面上一张小脸还是紧紧绷着,到底什么也说不出口来。她只是觉得实在有些困倦,从身体到脑子里都是这样, 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同男主多讲。
“我说出的话, 便不会反悔。”她轻阖着眼帘, 淡淡的道“那陛下随意便是。”又带着浅浅赌气的意味。
容淮的指尖拨弄着少女耳廓边的长发, 自然也发觉了她的困意, 微微一顿,温声道“到底是第一次, 若是你困了, 就先睡吧。”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顾澜若的心思,她打了个哈欠,嘴唇微动, 轻轻问了句“难道陛下便不是第一次么”
容淮地嗤一声, 将她从水里打横抱起,道“你说呢”
“哦。”顾澜若便懂得了陛下话里的意思,侧过眼去,也没有再多问
容淮眼底染上几分温柔的深意,手指稍稍有些收拢, 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步向内殿走去,将姑娘安置在了床榻上。才再将被褥搭在她身上,敛了帐子下来。
“她今日应是累了, 记得照顾好她。”等着临走的时候,容淮不忘淡淡吩咐了周遭的宫人一声。
宫人自然都应“是”。
顾澜若手指微动,等着陛下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廊檐下,这才睁眼,悄悄往那边瞧过去了一眼。
这边上的床榻上浸了些水渍,早已被宫人收拾干净了,宫人也都依次退了下去。常华殿看上去还是尤为华贵,廊檐下的宫灯都挂着许多盏。
顾澜若浑身都有些发烫,合着眼,却有些睡不着。
若是男主都能一直都是这样谦谦君子的模样,那么,她留在宫里面也似乎是不无不可的。
只是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强悍的剧情轨迹。她是不是真的安全
现下分明已是入夜,夜色微沉。月色下一缕微风吹过,裹挟着淡淡的暗香,勾了人的魂去。
而未央宫那边的偏殿内,却是灯火通明,直至现在都没有停歇。
跟前的仆婢微微低着头,一副卑微的模样,似乎是有些惧怕眼前的女子,她道“奴婢的确是瞧的千真万确,陛下抱着姑娘上了榻,还有宫人专程送水进去。这可是头一次。”
而至于陛下与姑娘情浓的时候,殿内又是如何叫唤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叫这位薛大姑娘知晓半点的。
薛婉之眸子瞬间沉了下来,她手里橘子剥了一半,重重将皮给挖下来,才静默的问“当真是这样么”
“奴婢不敢胡说,”宫人低低的道“按理说,陛下临幸女子,内廷司应当是该记一笔的。只是这一次却没什么动静,内廷司也没来人。”
“这还能是为什么”薛婉之勾了勾唇,手里的力道也不免加重了些“陛下顾念她的名声,只想等着大婚以后才昭之于众啊。”
“只是。她不是已快成陛下的娘娘了么,陛下竟连这都等不及了么恨不得现下就抱进帐里”
后头的话薛婉之却没有再说了,那张娇美的脸蛋上早已覆上了霜色。她抬了抬下巴,才冷冷的道“滚吧。这样的事情,专程拿来与我说做什么”
那宫婢早已是吓的抖了抖,怯生生望着薛姑娘,才哆嗦着道“不是姑娘所说的,常华殿什么事情都要同姑娘禀报么更何况,还牵涉到陛下呢。”
薛太后控制着她的家人,她可不敢在薛家人跟前放肆。
“蠢货。”薛婉之只觉得头有些疼,闭着眼吐出一句,又道“现在同我说又有什么用他既已要了她,难道我还能去设计阻止不成”
生米都已煮成了熟饭,现在才来同她说。她养的这些个下人,果然没有一个是中用的。
难道都是想气死她不成
那宫婢早已是吓的面如霜色,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便浑身发抖的跑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上,薛太后原本已睡醒了一遭,正想喝些水。却听闻到宫人禀报薛婉之那边的动静,不免蹙了蹙眉,面露些许不满出来“这丫头入宫以后只知争风吃醋,心性却也不见有些长进。半大点事,闹得整个宫里都知道了。”
“别说皇帝要了那顾家的丫头,便是他宠幸哪个无名无分的宫人,她也不该出声置喙。”
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便上前,压低了声儿劝慰道“太后您也莫急。姑娘她到底是年轻,又才入宫不久,比不得您深思熟虑。”
薛太后闭了闭眼,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叫她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