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是黑雾,副驾驶坐着那个原谅色。
拥有一整个后排空间的维尔把背包扔到一边,从里面翻出医用一次性手套,剪去手掌部分,擦了点滑石粉戴上指套,然后再戴上露指防滑手套,保证行动不会留下任何指纹。
“真谨慎啊”黑雾从后视镜里看着维尔准备,出声感叹。
青年抬眼从后视镜看了黑雾一眼,戴上黑色口罩“好好开你的车。”
原谅色笑了一声,对有人这么训斥他的手下并无不悦情绪,伸手拧开音箱,拨了几个电台,最终停在八卦频道。
维尔摸出镜子一点点小心的把自己这头显眼长发塞到连帽衫的帽子里,耳边听着电台里今早上被欧尔麦特救下的小姑娘一边尖叫一边喊着的美好未来,指尖一颤,把好不容易别到耳后的头发勾出来了一缕。
“如果你梳一个女人的盘头的话,可能会简单很多”黑雾带了些恶意的调侃。
维尔没什么反应,又把那缕头发别了回去,后别的头发有点翘,青年晃了晃头,确定这缕毛不会滑下来,才收起镜子“不会。”
他倒不是没尝试过,只是怎么把头发弄上去都是乱糟糟一团,鸟窝似的,等结束后又要花更多时间去梳开,便放弃了。
可能女人确实有些男人比不了的天赋,因为手残只好披头散发的维尔每次看到女孩子们柔顺干净的各种发型时总会忍不住想,然后就总是想到家里那张父母的结婚照上。
维尔和弟弟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他和弟弟对母亲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父亲偶尔的叙述和照片,维尔的父亲也是一头金色长发,只颜色比维尔的淡金要正,是那种太阳般耀眼的颜色,在结婚照上却生生被盘了起来。
“你们妈妈说,结婚是很重要的时候,一定要和平时不一样”男子指着照片上,不知有意无意看上去比妻子还要端庄漂亮的新郎,有些得意的说“你们妈妈盘的,是不是很好看”
大概是对妻子的思念,御神枢一直都是一头和妻子订婚时的起腰长发,后来维尔和弟弟也跟着学,都留起了头发。
虽然洗起来会很麻烦,平时干活也挡视线,出去狩猎更是要废很多时间,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是留了。
车子停下来,维尔透过车窗望了一眼,是雄英外面了。
雄英的墙很高,而且进入规矩颇为森严,维尔被开除后有一次喝多了酒想回学校操场溜溜弯,结果硬生生被拦在门外。好在门口老师对他有点印象,一脸不忍心的将维尔放了进去,陪他走了一会儿,在将他送走前好言提醒“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
后来维尔就再没回来过。
现如今,雄英高大的围墙外站了乌泱泱一片记者,相机话筒录像拍照,看着就让人心烦。
维尔艰难的戴上美瞳,眨眨眼向那边望了过去。
相泽消太此时正和麦克尽力手段温和的拦着记者,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没耐心了,直接转身走进学校,任大门落下将那些非雄英人士彻底隔离在外。
“真是高傲又无礼啊”黑雾看向原谅色“您觉得呢”
“垃圾一样的墙而已,也只能阻挡这些蝼蚁了”原谅色勾起一边唇角,打开车门看向维尔“下来,盗贼,到你登场的时候了。”
维尔最后检查了下自己这亲爹都认不出来的装扮,确定一切无误后才走下车。
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破坏雄英高墙是件很简单的事,这点让维尔相当在意。
原谅色像是知道维尔的想法,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带着两人走到一个相对来说远离记者群的地方,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把手贴上了雄英的高墙。
那是怎样的场景。
龟裂的纹路在青年单手贴上墙面的时候瞬间出现,以那只手为中心,缓缓地蔓延,扩散,像是蛇又像藤蔓一样的爬满整个墙面。
就仿佛名画上因久远时间而出现的细碎纹路,伴随着墙面开裂,铁灰色的碎石簌簌掉落,高墙像是刹那间变成百年前老朽古物,任由身体的一部分在毫无意义的抵抗后遵循重力原理噼里啪啦砸在三人脚边。
但是还不够,青年五指骤然加力,原本的裂纹和细碎脱落在这一刻变成了大片大片的崩坏,雄英看似牢不可破的高墙就这样在下一刻轰然碎裂。
巨石砸落的阴影将三人笼罩,维尔迅速闪到一边,凝望着化成一片废墟的墙,瞳孔剧烈收缩。
这一下要是碰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