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你也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提曹瑞云私德如何,他待你家小猴子真没话说,比亲女儿还亲。”
“我这个亲爹待人不够好”贾代善转眸看向司徒嘉,透着丝打量“你知道他私下德行有亏”
“分桃断袖,你情我愿,何必多管。”司徒嘉漫不经心道“更何况,毕竟是我司徒家对不起人。现在他雌伏于下,让妻守活寡多年,又如何反正,他所提携的那几个弟子也有才华的。”
贾代善“”
贾代善起身往外走,他怕控制不住毁了上书房。那就不是靠着几句“生气”能遮掩过去的。
“老贾,你气什么啊军中又不是没这断袖龙阳之事。”司徒嘉见火气乱窜的贾代善,着实不解。
“你所谓的河清海晏蓝图便是如此构想”贾代善浑身冰冷,只觉自己本知晓后世的心又被狠狠扎了一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灭寇震莽不就是想让你安安心心理政吗结果呢到头来自己跟傻逼一样,后院失火子嗣埋怨还得几分猜忌拥兵自重呵呵再见”
看着贾代善决绝离开的背影,司徒嘉随手将茶几上的茶盏掀翻在地,听着茶盏落地碎成片的声响,忽然一笑,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能不猜忌吗
若非贾代善身有军功,能如此甩脸说走就走
想让他安心,恐怕要等他死了,不,他连死都不安,恐有摸金校尉,恐子嗣不成器,恐千年后江山落入谁手,恐
他内心的惶恐无法对任何人说。幼年懵懂,有人说他得位不正;登基称帝,恐成傀儡又恐被废;亲政掌权,有前人政绩在前;待他宵衣旰食,好不容易赢来属于他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胜利果实,这子嗣又开始翅膀硬起来,惦记皇位。
他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而贾代善呢,有父有兄家庭和睦,还有天赋,能自由的选择自己要什么。
他一直是嫉妒的。
抬手看着血一滴滴往下流,司徒嘉深呼吸一口气,唤人前来打扫,自己端坐御案,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奏折。待渐渐寻回了理智后,脑海里将贾代善的一言一行细细的来回分析了一遍,拧着眉头好一会儿,手指轻触案沿,吩咐道“传国子监,让士林策论有才走捷径是否可行。”
他他也深受老师的影响,秉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作为新上任的京城节度使,贾代善立于练武台上看着不亚于虎狼的精锐之师,阴沉了两天的面色终于稍稍和缓了一分。
见状,左右亲信跟着松口气,互相视线转了转,最后作为副手的李德全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老大,有啥事你别憋心理,别说猴崽子恐得慌,就连我这大老粗也跟着直抖啊”
他们老大什么都好,就一点不顺,家里孩子,尤其是嫡长子,文不成武不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绣花大圣。
说起这诨名,还颇有些来历。贾赦,未及弱冠,但早早由其祖父贾源贾国公为其赐字恩侯,得帝王笑称“皮猴子”外,还下圣旨赞誉这字如其人,乃当朝头一份。所有人都心如明镜知道这贾赦就等封侯爵。
所以,贾赦便愈发不成器,十天上一次课算乖巧,还记得课堂作业抄同窗交差便算认真学习了。整日里游手好闲,走马观台,这便也罢了,毕竟没干啥违法乱纪的,只在家里大闹天宫瞎胡闹。
可偏偏贾恩侯贾大圣诨号前还有个定语绣花。
这贾赦生的好好得让刚入京不久的纨绔见色起意,而后造成了全京纨绔当街持、械、斗、殴。
就两天前的事,这不老大心情不爽着,连带他们也心情不顺,恨不得冲内城教教那王八羔子怎么做人。这羽林军有一半是跟着老大从西北军调过来的,他们刀山火海平乱舔着刀口过日子,没道理统帅儿子出门会友还被欺负
“老李,你且按着我所列的要求从全军里挑选几个士兵出来。”贾代善将早已草拟好的信笺拿出,道“这些日子,你多多辛苦。老子暂且回家理理关系。”
李德全接过信笺的手蓦地一颤,眼睛不由扫了眼浑身杀气腾腾的贾代善,心咯噔了一声,顿时暗道不好说实在的,贾代善生的比那惹祸头子贾赦更胜一分,只不过将军的鬼刹之名遮住了风华。
鬼刹,鬼见愁,西北草原所有人的噩梦,一朝回京,也成京中所有大臣的噩梦,更是贾赦的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