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王府尹家的千金翻了徐记的牌子,再加上祖传的雪肌消痕膏,和从不掺假的百年口碑,徐记就这么盖过了刘记。
要说这王小姐也是天生的金贵,皮肤是真正的吹弹可破,用了许多人家包括刘记的脂粉膏药,脸上都会起小红疹,却唯有徐记的脂粉最为受用。
“让大夫诊过,说是各家的方子都不一样,不见得小姐都适用。但我们这些开脂粉铺子的,自个儿却是心知肚明,那王小姐的疹子,不是因为方子不当,而是因为脂粉不纯,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徐掌柜哼声道,这些人短,都是脂粉行里默认的糟烂事。
像王小姐这样的金贵体质,千人里头难见一个,遇上了算是倒霉。
但推在方子不合适上,也没人会因为这个受罚,毕竟其他人用着都没事,怎么偏就王小姐不行府尹大人总不能为了自家千金一个,就让人改了祖传的脂粉方子。
若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倒能有这样的底气。
况且一千份掺了杂质和一千份纯质的脂粉,中间的利益可不是几百两几千两银子算完的。
尤其是出售的量再大些,那中间可就是万两的差价。
所以犯不着,也不用在大家皆如此的时候,去捧府尹的脚丫子。
但若是灾难主动临头,那就不是捧不捧,而是性命之忧的问题了。
尤其是买过这一批珠粉的名单中,王府尹家赫然在列,并且买去的胭脂水粉还不少。
天歌的猫儿眼闪了闪“徐掌柜不是要追回已经售出的珠粉么或许可以好好查查,看看那些珠粉里,除了面粉,是否还有石灰粉之类的东西。”
徐掌柜闻之一诧“石灰粉那东西用了可是要烂脸的”
“不过是猜测罢了,不过就算有,应当也不会太多。”否则自己不至于看不出来。
石灰粉就算磨得再细,只要在空气中沾了水汽,就会结块,所以可能只会有极少的量。
但是这些极少的量,对王小姐那样的人,只怕就不能见人了。
“府尹大人家的千金,该许了人家吧”天歌突然问道。
“是,婚期就在今年秋天,所以王府尹派人在我们铺子里订了不少脂粉,作为新娘滋养和给婆家妯娌随喜之礼。”
徐掌柜不知道天歌为什么换了话题,还是随着她的疑问应声,但话一出口便回过神来,不由拍桌而起“好毒的心思”
“看来,徐掌柜接下来有的忙了”天歌见他明白过来,顺势站起作别,又好心提醒
“那些送到王家的东西,不光是珠粉,其他的胭脂水粉都最好再查一查。且不说府尹大人手中握着脂粉往来的香引,单是得罪这个父母官,就够徐记喝一壶了。若再有人动动手脚,只怕徐记连青城都呆不下去了。”
徐掌柜是个利索人,到这时也不留天歌,只心悦诚拱手“二姑娘的好意,徐竖记下了,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什么徐竖能帮得上的地方,姑娘尽管开口便是”
从“在下”到“我”,再到自称姓名,天歌明白徐掌柜这次是真没有跟自己客气,想了想,道
“掌柜的话既然说到这份儿上,那天歌便厚脸,能否请徐掌柜将徐记特制的雪肌消痕膏给我留一小瓶前几日不小心燃烛落了疤,夏日都不好见人了。”
徐记的雪肌消痕膏,向来是得排着号买的,也不知是否能走个后门。
如今肩头的疤痕,少不了用这东西涂一涂。
再过不久,那些人就要来了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