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
“留园那边着火了呗,谁没听说”
“什么着火了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反正听说火势很大,浓烟滚滚的,可怕人了。”她手势并用地说,人们一瞬间围到她身边去。
“真那么大”
“当然了,好多人都围在那里呢,我都挤不进去。”她骄傲说,这时有人经过,她连忙叫住,“刘云,你说我说谎了没”
所有人的目光又别有深意地投到那名叫“刘云”的身上,毕竟这位可是在别墅干了十多年傲气极了,这次大少爷出事儿了她当然得第一时间赶过去表忠心,不过看这垂头丧气的,还那么快就回来,所有人眼睛一对上,齐齐撇了下嘴。
刘云正是刘妈,被叫住的她面色不善,一时间也忘了此刻自己的处境。
“我不知道。”说完就脚下带风地走了。
她们更是鄙视了下,话题立刻转变。
“哼,傲气什么,觉得自己还是别墅的管家啊来老宅这么多天,大少爷都没见过她。”
“就是,成天摆那张死脸给谁看,谁看谁生气。”
提起她,所有人满肚子牢骚,丝毫没有认识了二十来年的善意,也都是刘妈作的,现在没了在她们面前作的资本了还傲气个什么劲儿。
“哎哎哎,我这可听到一件好玩的事儿”
“什么事儿”众人齐齐应和,八卦极了。
那人环顾一下四周,伸出手来叫众人过来,小声嘟囔了下她从别墅那边听来的消息。
众人齐齐愕然,接着就怒气高涨。
合着,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是别墅的管家,在别墅作威作福还作到她们头上了,还作了十多年,那个老东西。
她们也没心思听“火灾”了,而某人也是要惨了。
当惨到极点后,有些人也不会思考自己的问题,反而会把自己所有不幸推到别人身上,并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事情,伤己害人。
这就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倒是老宅最中心位置上的房间里,有人已经将老宅发生的有趣事告诉了霍秉圳,其中自然包括“火灾”这件事。
管家说完后安静站在一边,榻上的老人睁开浑浊又精明的眼睛,压力尽显,忽而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个笑来,让管家不明所以。
“留园那边不用管了。”他沉厚的声音道,又笑了起来,“那小子”
话还没说话,老人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额头边的皱纹更深了些。
听二爷这意思,好像他知道留园闹剧的原因似的,但管家也不敢多问,轻声将已经没有烟气的镂空赤金香炉打开,又点燃了一块新香,醇厚精心的香气四溢,他定睛一望,榻上老人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轻声退了出去。
老人眼睛眯起一道缝儿,望着这熟悉又快要看不清的房间,微微叹了口气。
原以为那种事不会发生在霍邱身上,现在看来是他想差了,动情从来不会因为那人是谁就不会发生,它悄无声息,却又扎根心底,立在人心最柔软的角落。
让人为了它甜蜜酸涩,甚至会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擅长的事儿,而且它只要落下去就无知无觉的暗自长大,直到再也无法忽视它为止,幸运的,终身相伴;不幸的,永远离散。
这些年也不见他动心,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这些,现在看来倒是缘分未到。
在这点上,他倒和他父亲格外相似,认定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再改变,甚至还会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
不过父子俩在厨艺上都如此苦手,倒叫他好笑了。
看来他得尽快见见那姑娘了,看看到底什么人叫霍邱那小子变得如此彻底。
他手里捏着个小巧的东西,青黑色干枯的手轻轻摩挲着,渐渐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