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攒点钱, ”又一次窝在羽绒被里的丁幼禾喃喃地说, “咱们来把这两床被子买回去吧。”
被她枕着手臂的元染摸了摸她的头发, “好啊,就说这是初夜的纪念品。”
“滚蛋”丁幼禾嗔道。
元染低笑,把脸都埋进她的发丝里。
丁幼禾从不知道另一个人的笑,可以如此牵动自己的心,甚至有种如果可以保持他这样爽朗的笑容,让她做什么都行的感觉。
“元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找出真凶,证明你的清白。”
元染的笑声停了,隔了会儿,才开口, “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什么话”丁幼禾仰起脸,看着他的下巴,“你觉得我可能置身事外吗”
元染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我想见陈南一面。”
“上门拜访不可以”
“他两年前说过再不见我。”
丁幼禾拧起眉,“此一时彼一时, 谁还没有气头上的时候。他当初就算真的因为误信是你纵火害死了亲弟弟,两年过去了,总该给你一个当面说清楚的机会。毕竟你之前跟在他身边也有快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吗”
元染浅浅地笑了下。
什么样的人
陈南当然了解, 不光陈南, 陈家上下当初的老人大概都十分清楚, 正因为清楚当年的他是什么样的, 才更不会放他去见陈南。
聪慧过人,行事狠辣。
当初陈家老爷子陈五四还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评价少年元染的。甚至还曾为此劝说陈南,把这个收养在身边的孩子送走,以免祸端。
但陈南没有听,反而对他越加上心。
直到后来出了纵火的事,陈南再没见过他。
是失望透了,或是悔不当初
元染不确定,但他知道自己需要见陈南一面,即便他不信,也要亲口说一声,“不是我,即使我辜负过所有人,也没负过你。”
丁幼禾思索了一番,“我应该能想办法见到陈南。”
“什么办法”
“肖潇的那个圈子当然,你可能是看不上,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那些上流的人虽然不会自己来,但总有手底下的人好这一口我之前还听肖潇说过,她有个客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翻身覆住自己的元染打断了。
因为没有特意拿手撑起身子,他的胸膛几乎全都压在她的柔软上,有些沉、有些压迫感,还有说不出的亲昵和心跳。
元染与她唇对着唇,吐息落在彼此唇间,“不许跟她那个圈子扯在一起。”
肖潇是做什么的,丁幼禾从前一直觉得单纯如元染大概一直都没闹明白。
可这几天以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
这少年无论看起来有多纯良,但事实上该知道的事一样也不会少,只怕还比她这个纸上谈兵的人知道得要多,
否则,他也不会在听说她要通过肖潇来搭上陈南就那么光火。
丁幼禾解释说“不是的,我只是让肖潇帮忙打听陈南的行程,咱们好找机会”
“我不喜欢她。”元染孩子气地打断她。
丁幼禾眯眼笑,“知道啦,因为她想睡你嘛。”
元染抿起嘴角,默认了。
“反正她也睡不到,”丁幼禾笑眯眯的挂住他的脖子,“除了这件事之外,肖潇为人其实挺好的。当年我爸出了事,为了还钱我把小楼的一半租出去,她听说我要还债之后,主动提了两百块月租。”
“这点小钱,就把你给收买了。”
“这不是钱的事,”丁幼禾笑了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哪怕是一根火柴都值得被感恩一辈子。”
元染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说的对,你就是我的那根火柴。”
丁幼禾半开玩笑地推搡他,“你说谁火柴呢你才火柴”
话说了一半,忽然感觉腿被什么抵住了。
耳边传来元染低沉的嗓音,“我才火柴你确定嗯”
丁幼禾面红耳赤,挪了挪身子,试图躲过那个“威胁”,然而覆在她上方的某人铜墙铁壁似的不让开。
她每动一下,反而摩擦跟甚一些。
“别动,”元染压住她不安分的小细腿,“如果你不想把我逼疯。”
丁幼禾果然立刻像只躺平了的洋娃娃,哪哪都不敢造次。
只可惜,呼吸太急促,胸前的起伏根本停不下来,一下、一下地贴上他结实的胸膛,就像极有节奏的邀约,挑战着临界点上的自制力。
元染闭上眼,说了句“你还是随便动吧,不动我更忍不住。”
丁幼禾委屈巴巴地撇嘴。
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到底要她怎么样嘛
她刚想缩起身子从他的桎梏下逃开,却立刻又被他拽了回来,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睡觉,”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懊恼,“哪也不许去。”
丁幼禾像只小虾米似的弓着身子,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呼吸的不匀。
他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