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禾可怜兮兮地说“怕掉下去。”
“你这么不相信我的体力,”元染半开玩笑,手臂往上一颠,吓得丁幼禾一声轻呼,才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证明一下才行”
说话的间隙里,两人已经上了楼,站在丁幼禾的卧室门口。
在今天之前,每天关店之后这里都是元染的禁区。
“我进去了”声音带笑。
丁幼禾总觉得有哪不对,可脑子里混沌,想不出怪在哪里,于是红着脸点头,“嗯。”
床单、被褥都是前一天刚换的。
床尾还放着本打算给元染在旁边打地铺用的另一床棉褥。
可现在,都成了碍事的东西被两个人一人一脚踹到地板上。本就是一米五的单人床,哪还有多余的地方给这些玩意儿
因为卧室比较小,所以暖气比楼下充足,即便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只是令丁幼禾稍稍蜷起了脚趾。
肌肤相触,她迷糊地想,原来元染身上也不总是凉的。
初时的疼,到后来的酥,再到后来填不满的空,无条件接纳一切的契合
她一直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却从不知道,再某些情况下,这种悬殊会成为博弈般的存在,此消彼长,契合得天衣无缝。
那些藏在少年看似羸弱的面庞之下的力量,就像潜在海平面下的鲸,有着翻江倒海的潜能,能领她穿越所有温暖的洋流,嬉戏耍闹,也征伐善战。
当元染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幼幼”
丁幼禾睁开半蒙着泪的眼,刚好看见两片窗帘的缝隙里,寂静冬夜里的一轮明月皎皎,一如她宁静的心。
在失去了许多,寂寞了多年之后,她终于不再孤独。
这个滚热的、贴合着她的人是她自己的选择,永不能忘的爱人。
丁幼禾抬手,指腹轻轻穿过元染明显比来时长了一些的头发,“元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惫懒。
“我喜欢你。”丁幼禾说完,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说过吗”
说过,在他背上的时候,以为他听不见的时候,她都说过。
可元染却撑起手臂,从她面孔的正上方与她对视,“没有。”
丁幼禾的脸、脖子乃至于整个锁骨都是粉红,她是害臊到了极致,却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贴近他,“那现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丁幼禾喜欢元染,就像喜欢三九天的太阳,三伏天的冰水”
“我爱你。”
元染的低语打断了她。
丁幼禾一愣,本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几乎要罢工。
爱。
她未曾听人说过,他也从没有提过字眼。
“我爱你,幼幼。”元染吻她的眉眼、睫毛,鼻翼,唇瓣,下巴并一路向下游,宛如膜拜的圣徒,一寸寸铭记属于自己的圣境。
“我爱你,比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都爱你,爱到想把你揉进骨血里,到死也不分离。”
丁幼禾没谈过恋爱,也不曾听过这样炽烈的情话。但她在情动得蜷缩起脚趾时,心里在想,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忘记这轮洒下满室清晖的月,和这个说着情话给她留下满身印记的人。
年轻真好。
她可怜兮兮地侧了个身,却立刻又被身后的人拉回怀里,让两个同样火热的身体彼此贴合。
不累吗难道,就因为她年长了几岁,才会有种被人揍了似的酸软,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他个昏天黑地而身后那个蠢蠢欲动的小怪兽为什么还有精神
那个国产神机好歹还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呢她家这只,怎么跟太阳能雷达似的,都不用蓄电的qaq
“元染”她闷声闷气地喃喃。
“嗯”身后的声音神清气爽。
“你说你爱我的,对吧”
“嗯,”说着,唇已经又贴在她耳后,“幼幼”
“爱要克制,”丁幼禾一手把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才能长久,这道理你懂吗”
“不懂,”锲而不舍地又贴上来,顺着耳垂往脖子游弋,“我只知道你身上真香。”
“元染”
丁幼禾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把话给挑明了,“三次了已经三次了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连床都起不了,生意都没法做了”
挨了吼的元染乖乖地垂着眼,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难受。”
丁幼禾哭笑不得,原来她看到元染这个表情会相信这是个柔弱少年,可现在,她大爷的再也不信了
柔弱
哪个字跟那个在她这儿冲锋陷阵的男人有关了
不信,什么可怜巴巴,她连半个字儿都不信。
见她不吭声,元染试探性地低声喊她,“幼幼”
丁幼禾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别跟我说我不听你爱咋咋地,如果我睡着了别觉得丢人就行”
“不会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又欺过来了。
刚开始,丁幼禾以为他说的“不会”,是指“不会觉得丢人”。
后来,被磨得浑身没力,但仍情不由己地跟着起起伏伏
她才终于闹明白。
人家指的是,不可能让她睡着
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