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讲,那个汉子的死我是非查出来不可的,而且你是我重点怀疑对象。”
他说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自己解释道,“因为半月前,我在你这的屋顶上见过他。”
瞎子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没接话,还在心疼自己的竹萧。
姜逸北只能自己又接上来,“所以近来我要多叨扰你了。直到确认抓住真正的行凶人,或者,证明你就是凶手。”
瞎子:“我可没听说不染城杀人要偿命。”
姜逸北“唔”了一声,“不是偿命,是……嗯,一点私人原因。”
那瞎子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停下自己抚摸竹萧的手,突兀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从我这带走了一个机巧匣”
姜逸北:…………
瞎子伸出手:“还给我,我替你找真凶。”
姜逸北在瞎子的手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脆响,厚着脸皮装傻道,“什么机巧匣”
――――
甲子客栈。
之前清韵楼里被活捉的人已经全都带了回来,就关在客栈下的地牢里。
沈右这人话少,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展安跟着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叫苦不迭。
沈右没理会,转而去查了一下死的那个刀疤脸到底是谁。
谁知道不查还好,一查之下发现这一群人全部都是“黑户”。
暗花榜上没有他们的名号也就罢了,这群人也没有任何进城记录。仿佛是凭空就出现在了不染城里。
展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好,
“得,我还准备着这事儿查一查就了了,就等着你来告诉我他是因为寻仇被杀。怎么越查事儿越大啊清韵楼的小娘子们还在等着我去安慰她们呢。”
沈右没理会这人的哀嚎。
展安本着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的精神:“我们家小鹧鸪呢找个嫌疑人也找的太久了吧,这种时候还偷懒太不道义了。”
沈右提醒:“少提鹧鸪二字为好。”
万一隔墙有耳,走漏了“鹧鸪天是姜逸北”的消息,可就不太好了。
展安嚷嚷着不行,姜逸北这小子必须给拎回来共患难。然后就去动沈右的木鸟,准备把它放出去把姜逸北给召回来。
沈右也没拦,由着这木鸟飞了出去。
之后沈右便下了地牢,清韵楼里被活捉的那些人还需一一审问过。
因为原本是沈右应承下说去审问的,可这人到底是沟通能力有限,也下不了惊世骇俗的狠手。审问进度实在是慢。最后展安看不过眼了。耐着自己洁癖的小性子,屈尊降贵地去了一趟地牢,亲自审问。
他这人是标准的笑面虎,平日里吊儿郎当,逢人先挂三分笑。但是却是九渊门出身,手上沾过的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下手既准且狠,问第一个人,那人不说,他也不追问。直接就拿着刀把第一个人的头劈下来,血泼了一地。再漫不经心地一脚踢开人头,人头骨碌碌地滚开,留下一条血线。
然后他提着刀,笑眯眯地去问第二个人。
这么一路下来,审问的效率高的出奇。
但从这群人口中知道的消息还是甚少,因为他们也不过一帮小喽,知道的事情不多。他们是拿钱办事。有人付了他们一笔银两,让他们进城杀一个人,说是那人武功不高,很快就可以搞定。
进城的方法也自然有人准备妥当。他们只要按照那边给的指示行事。
而且一直以来和雇主接头的都是那个刀疤脸,他们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也不知道进城是怎么安排妥当的,只知道雇主与安排进城的不是同一人。
安排进城的那位,就是不染城城中的人。昨夜那人本来是约了他们在清韵楼谈事的,刀疤脸和他谈完了事,就找了一个小娘子。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展安用一块细白的绢布把手指上的血迹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感叹似的道,“还真是越查事越大啊,先是知道他们是黑户,紧接着又知道咱们城里有内应,啧啧啧。”
沈右不置一词。
展安一本正经地建议道:“要不咱们收手吧。问题都是查出来的,不查哪儿来的问题呢”
沈右瞟了展安一眼,感觉像在看神经病。
展安没完没了地擦着手,似乎恨不得擦掉一层皮。
沈右:“从那个内应下手,他们不应当一无所知的。”
展安:“我问过了,还真是一无所知。哦,不过有一个根据模糊的回忆,说那人大概是姓姚――呵,你猜我们不染城大概有多少姓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