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顺着回忆扒了一会儿,无奈醉酒的回忆都是普通雾中看花水中观月的,也不是特别真切。
姜逸北也实在不能确认,索性想着说不准是那小瞎子看自己的童年是个小可怜,所以随口拿来当安慰的话了。
毕竟昔日那点破事儿,舸笛和他绝交就算积德了。乐观确实是需要的,但也不能想着自己什么好事儿都摊上。
他干脆不纠结这个,起身去洗漱了。
接下来也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昨儿自己一时火气上来,冲着三叔说的话有些不知轻重,估计还得去给人赔个不是。
正打了水拿着毛巾擦脸呢,就见着舸笛从外面回来,身边还跟着晏师。
一般人要是过了昨夜的事儿,今儿看着舸笛都得绕着走,偏偏姜逸北脸皮厚,尚且笑着道,
“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去了”
舸笛扬了扬手上的玉箫,笑道,“这东西忘在客栈了,我去取回来。”
姜逸北那天回去取东西,只挑了些衣物什么的,倒是真把这个东西给落下了。
舸笛走进门,道,“昨儿晚上看你小孩儿似的,想给你吹个摇篮曲来着,没找着东西。”
姜逸北挑眉,但也没接话。
舸笛:“还记得之前我说要给你写个曲子来着么”
姜逸北:“你不是忘了么,还耍赖来着。”
舸笛:“过来坐着,我吹给你听。”
姜逸北:…………
姜逸北有些惊讶,“还真写了”
他也不懂这个,对他吹曲子就好比是对牛弹琴了。原本就是嘴上耍滑来着,讨对方一个理亏好趁机占便宜来着。
姜逸北失笑:“……这,这怎么好意思你给我写曲子,我可出不起价钱。”
“好说,我养你了,用不着你出价钱。”舸笛冲着人招招手,“过来,你还扭捏上了。”
姜逸北挑了个重点出来,“我听你就养我”
舸笛:“啧,还听不听了”
“这不是先把买卖谈好么,”姜逸北不依不饶道,“是不是我听你就养”
舸笛心说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养你成了吧,过来坐下!”
姜逸北:“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
舸笛无奈:“驷马难追。”
姜逸北这才往那边晃荡,嘴里哼哼着,“听个曲子都需要这么仪式感的”
一边嫌弃,一边乐颠颠地晃悠过去挑了个凳子坐下了。
这曲子舸笛做了些调整,分明当初说不改的。但舸笛听了昨夜姜逸北的那些旧事,突然就觉得旧的曲子配不上这人了。
他想写的是一首专门给他的曲子。
在原有基调不变的情况下,原本那支曲子的欢快清越沉淀了几分,改了之前全曲的轻快,而是添了转折。
不能说哪支更高明些好听些,反正对舸笛而言,都是贴合心中的感觉而已。
姜逸北表面一脸听的认真,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在品曲子,他脑子里已经去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夸了。
对牛弹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一曲罢了,姜逸北正准备用上自己听书学来浮华词藻夸一通来着,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口,就有一只鸟雀从窗户冲了进来。
那速度猛的,都来不及减速,直接一头撞在桌子上,撞碎了,乱七八糟的木质零部件崩落了一桌。
姜逸北:…………
舸笛收了玉箫,听着声音判断道,“应该是将木鸟强行提速了。”
姜逸北愣怔了一下,近来不染城还算太平,难不成又出了什么意外了。
他伸手在一堆零部件里拨拉了一下,也没瞧见什么纸条。
只能认命地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夸你……嗯,和你的曲子。”
说罢过来还凑过来试探着亲了人一下,舸笛居然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反而在意识到他靠近的时候主动往他那边凑了凑。
姜逸北踏出门的时候都快要乐得找不着北了。
舸笛在屋里摸索着,准备将桌子上的一堆零部件收起来。却刚刚收到一半,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屋顶好似有声音。
舸笛头也不抬地道,“晏师,把屋顶上的老鼠捉下来。”
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得屋顶那人逃跑的声音大了,似乎是根本不管行踪了。
但在晏师手上想要逃脱实在是很难。
不一会儿这人就被抓了回来,就如同舸笛所料想的一样,是邵一师。
邵一师打扮的狼狈,此时在晏师手下不断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得。
等晏师将她带回到舸笛的面前的时候,她自是不甘心得很。
她是在大街上遇上舸笛的,她有心在街上下手,只是晏师一直寸步不离。因而不得不一路尾随寻找机会,谁知道就在屋顶听到了舸笛给姜逸北写的曲子。
自从舸轻舟死后,邵一师几乎夜不成寐。梦里舸轻舟总是浑身淌血,问她,“堂兄怎么还没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