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云荍霍然起身,将书随手一丢,快步走上前。虽然她与这几个小姑娘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好歹一起住了十几日,任谁出了事也是要担心的。
而含卉也早已上前,拿手帕给沛珊擦着眼泪“先别哭,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你丹书姐姐人呢还有和你们一起出去的小宫女呢”
云荍也在旁边轻抚沛珊的背,帮她稳定情绪“是啊,你们不是去御花园散步吗,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落了水”
“书姐姐嗝,书姐姐还还在御花园,小宫女也在那照顾书姐姐,还有还有”沛珊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说道,说着说着却还支支吾吾起来。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云荍却是受不了这个,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遂连声催促道。
“还有还有一个外男,书姐姐就是被他救起来的。我是回来给书姐姐拿换洗衣物的,还要跟陈嬷嬷她们禀报此事。”沛珊声音低低的,云荍差点都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过听清后,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是含卉反应过来“云妹妹,你收拾一身书妹妹的衣裳包好,在门前等我们,我陪珊儿去向陈嬷嬷禀报此事。”
“好,你们快去吧。”云荍答应道,待含卉和沛珊出了门,转身帮丹书收拾起东西来。心里却是叹息一声“在这个年代,被外男碰了身子,丹书怕是只有跟着那人一条路可走了。就是不知,今日这事,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我却是小瞧了这古代的贵女。”
收拾好东西,云荍便拎着个包袱站在门前等待含卉和沛珊。
不一会儿,便远远看见陈嬷嬷领着几个宫女并含卉、沛珊一起走了过来,陈嬷嬷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沛珊却还在抽噎,含卉正安慰着她。
待陈嬷嬷走近了,云荍向陈嬷嬷福了个身,道“嬷嬷。”
陈嬷嬷应了一声“走吧。”片刻没停。
云荍起身跟上,走在含卉一旁,一行人似慢实快的向御花园赶去。
当云荍她们终于赶到丹书落水处时,却见一个大太监已经在那儿了,正与一旁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说话。只见那男子身穿一袭深紫色蟒袍,右手正不断地摩擦大拇指上带的碧玉扳指。
陈嬷嬷紧走两步,向那个年轻男子行礼道“奴婢给裕亲王请安,裕亲王吉祥。”云荍她们此时才知道原来这竟是当今圣上的兄长,裕亲王福全,赶紧随陈嬷嬷向裕亲王请安。
待裕亲王叫起后,陈嬷嬷又向旁边的大太监施了一礼“见过陈公公。”
那陈公公拱了拱手“不敢。杂家是奉皇上之命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既然陈嬷嬷已经赶来,那杂家就回去复命了。裕亲王,奴才临行前,皇上说让请您去乾清宫,有事同您商议呢。”
原来这太监竟是乾清宫的人,云荍有些咂舌,这消息传得要不要这么快啊,自己等人已经是用最快速度赶来了,皇上派来的太监却已经等在这儿了,难道康熙真的养了许多暗卫,这皇宫里处处都是想到这云荍不禁打了个冷战,偷偷四处瞄了瞄,就赶紧收敛心神装乖乖女。
话说回来,自从进了宫,云荍就一直在装乖乖女、装低调,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哎作者没头乖乖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吧云荍排山倒海作者卒。
视线转回来,裕亲王听了陈公公的话后,当先向乾清宫走去,陈嬷嬷又带着众人行礼“恭送裕亲王。”
送走了裕亲王和陈公公,她们终于有时间关心丹书了。
原来丹书却是已经被移到离湖不远的殿中,云荍她们忙赶过去,接下来就是一番忙乱不提,终是将丹书收拾妥当,带回了储秀宫,安置到了她的床上。
陈嬷嬷从头到尾却是除了吩咐请医女来帮丹书看看,并拨了一个大宫女来照料他外,其他竟是一概没问也没说,转身回了东配殿。
云荍她们虽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却高高吊起、一刻都不得放下,毕竟今天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没完,这事已经上达天听,丹书运气好的话还能跟着裕亲王走,运气不好也只能是因为失了名节出家或自尽了。毕竟秀女们不管怎么样,名义上都是皇上的女人,却叫别的男人碰了身子,端看皇上会怎么想了。
这一夜,云荍她们都没怎么睡好。一是丹书虽侥幸没有发烧,却也因为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落水而受了凉,一直咳嗽不断;二则嘛,大家的心理都七上八下的好嘛,怎么可能没心没肺的睡着,就是云荍,也是担心的。
云荍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也有十几年了,但因为一直在黑龙江,除了衣食住行外,她真没觉着生活有什么不一样。有兴致了,就跟着哥哥常德出去玩,骑骑马,或者在校武场耍耍鞭子;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没什么兴致,窝在被窝里睡懒觉、窝在榻上看游记话本子,日子过得不要太美,马佳氏也不管她。
也是进了这两次宫,才觉出到底是不一样了,又一想马佳氏当初透露的话,她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深宫里,心里还是恐惧的、不愿意的。但又没法逃避,马佳氏他们对她极好,但凡他们有法子不让她进来,都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云荍才会乖乖进宫选秀,只求自己低调一点、平庸一点,能够被撂牌子。
这次的事件却是会向她展示,这几百年前的古老王朝,到底是如何行事的,女子到底有多无奈。她也好收拾自己的心情,做好万一不幸被留在宫里,她到底该如何行事的准备。
第二日,云荍她们还是照常辰时起身。没有人来通知她们不用参加今天的学习,那就表示一切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