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萱拽起倒在地上的江馨,把她按到桌前。江馨扶着木盒的手颤颤发抖。
迟疑地将木盒打开,木盒一经打开,一股冲鼻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盒中放的不是别物,竟是慕容峰沾血的头颅,那人双目紧闭,双唇紧抿着,面相看着甚至不甚友善。
看清了脸,江馨呼吸一滞,“哇”地吐出一口血,溅了一桌猩红。
刘氏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当年废后之死,她因贪玩躲在冷宫,得以瞧见。
而当年郑萱,已成如今太后,尽管此事过去已久,那泼天的血仍是她挥之不去的恶梦。
幼年在冷宫的所见所闻,就连她的夫君岑将军她都不曾告知。这些事不见着最好,真见着了。也要烂在肚子里,当做自己看走眼,不然当心祸从口出。
“又做恶梦了”习武之人浅眠,加之刘氏时常惊醒,岑将军在入睡时亦很警觉。
“嗯,阿音嫁入王府,我总觉不安心,嫁入候门对阿音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刘氏之所以忧心忡忡,与一入侯门深似海的说法并无多大关联。而是慕容衍与太后走的近,她生怕岑铃音卷入到权势斗争中去,以岑铃音心性至纯,能活过几时。
“王爷行事是妥善,我瞧着阿音出嫁便懂事许多,你不要整日里草木皆兵,睡吧。”
这夜,众人各怀心事,看似平静的黑幕下实则凤云暗涌。
慕容衍坐在书桌前,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墙上挂着的画像。
画像中人并非女子,而是与慕容衍眉目相似的男子,男子手持弓箭,双唇紧抿,看起来不易亲近。画中之人便是早逝的英王,慕容峰,也是慕容衍不曾谋面的父亲。
他还在母胎时,他的父亲便已去世,他母亲也因生他难产而死,他自娘胎出生,就承袭父王爵位,由庆王带在身边,慕容衍初见太后是在十二岁时。
庆王带他进宫面圣,他在后花园见到的太后,太后一见他就红了眼眶。
“眨眼衍儿已长高这样多,过得好么可可欢喜”
太后一度哽咽,声音抖地如枝头落叶摇摇欲坠,庆王接道“小英王今年已十二了。”
英王身逝已十二年之久,他去那年,慕容衍还未出生,算起来是十二了。
太后似藏了许多话想与他说,泼天的思念积在心头,真要开口,竟是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一般,言行举止一丝一毫无不真切。
太后满心满眼皆是跟前面色憔悴的小人儿,眼底悲凉愈盛,眼泪如珍珠断线,覆水难收。
“本王是是欢喜的,庆王待本王甚好,不过你哭地这样伤心,本王便不觉得欢喜了。”
自懂事以来,就有无数人对慕容衍言,欲成大事者,不可喜形于色。
然不知为何,太后对他百般关切,他说不出何处不对,可从心底却是抵触的。
“王爷莫伤心,太后哭是因为开心呢,太后如今才得见你,自然很开心。”庆王将慕容衍扶起,握住他的手臂紧了紧。
“太后挂念本王感激不尽,日后定带好吃的面见太后,近来宫外躁动,本王已见过陛下,须尽快出宫回府,不叨扰太后了。”他急着走,太后没有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