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状况,真的可以护着她吗
安婧缓缓收紧拳头,却发现依旧无力攥紧。想来当初无意吃下去的那软筋散,并不是什么凡品,当日她只是进食些许,没想这药效竟然一连保持好几天都不消散,还附带其他减益效果,情况可以说是越发糟糕,这可如何是好
安婧十分挫败和焦虑,耳边安乐的碎碎念几乎都没有听进去。
“然后我找到了二姐你,看你那般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就心疼地摸了几下,怎知还会被你掐脖子。”安乐就是那种会打蛇随棍上的人,一有机会就装可怜。
“让我难过的不是被掐脖子,而是你掐了就掐了,还半点力气都没有,虚弱得连人也看不清楚了”
安乐敛起装可怜的姿态,忽而眼神一凛,眼中隐隐有怒气:“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这一句,安婧听进去了,因为安乐说了那么多,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句追究做铺垫。
这个傻妮子,就算邢府对她做了什么,她当真以为以她的处境和能力,真的能和邢府对抗与追究不成安婧有些无奈。
蓦地想起什么,安婧眼神有些慌乱地瞥了一眼院子外面,原本积满纸鹤和纸张的地方,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那些纸鹤应该也被外祖母遣人收起来了,想来自己做的那些窘事并没有被安乐知晓,安婧稍微松下一口气,她总想在安乐面前保持美好的一面。
“我没事没有人对我做过什么,是我近日休息得不是很好,身子便有些乏力。”安婧安抚安乐道,她不可能让安乐去和邢府拼命,邢府的可怕,不止外人懂得,身在其中之人更是清楚。
可安乐真的就那么好糊弄吗
在她平日的留心里,自家二姐向来浅眠,往日她歇下,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很容易清醒。而这回她轻易就近了她的身,整个人清瘦憔悴得像个纸人就算了,就连钳制她脖子的力道都是孱弱无力的,她就连碰触她都不敢过于霸道,生怕真的弄疼了眼前的女子。
呵,邢府真是好样的她那么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人,居然被他们如此糟蹋此仇不报,她安乐难咽下这口气
她的二姐本该是九天之上翱翔的凤凰,如今却因为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安乐的眼泪当时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又是担心,又是难过,二姐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连累,自己甚至弱小到二姐根本不敢与自己坦诚相对,二姐虽不曾有过半句怨言,但是她绝不能原谅这样无能的自己
你们一个二个都那么想要不死人的炼制方法那等你们都下地狱了,我烧给你们吧
安乐气红了眼睛。
“安乐”安婧侧过身,担心地牵过她的手,看着这样的安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安心。
因为安婧的碰触,安乐一下子羞红了脸,刚才她对人家做了这样那样的事都不觉得害臊,如今倒羞涩起来。
毕竟刚开始是因为察觉到安婧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她觉得又生气又难过,才一时冲动过头,如今安静下来,又是别一番心情了。
她的心怦怦急跳如小鹿乱撞,不经意抬眸看向安婧温柔的眉眼,平日里清冷的二姐虽然也很好,但安乐总觉得她此时羸弱的样子,则分外容易诱人犯罪。
忍住忍住忍住不可以让二姐觉得她像个小色魔,而且这也不是花好月圆的场合,安乐不断为自己打气。
“二姐,你身子可还好如若实在难受,便再歇息多一会儿,等你好受了些,咱们再撤离。这院子周围我都找地方挂上了香和阵法,外面的人踏进来,怕是一时半会都摆脱不了的。”安乐担心地观察安婧的状况。
“我无妨。”安婧苍白的脸色,勉强冲安乐展了个笑容。“只是我怎不知,你竟也会阵法”
“我自学的。”安乐骄傲地仰着头,“从前曾用几坛好酒,从离愁那坑了一本手记,上面有许多简单的阵法,只要弄懂其中的奥妙,哪怕不是修道中人,只要材料兼备,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只是我从前一直觉得像鬼画符,便没认真细瞧,拿回来便压了箱底,前些日子整理我娘亲留给我的手记之时,才顺手翻了出来。瞧这个阵法最简单,有效范围虽小,但倒也实用,只要把仔细处理过的符文,植入媒介之中,放在不显眼之处,配合特制的香,便可以让人陷入类似鬼打墙的困境。”
看着这滔滔不绝的人儿,安婧心中略感欣慰,心想眼前的人果然一点点在成长啊,毕竟这样,哪怕某一日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也有了些许自保能力了。
安婧垂下眼眸,敛去眼中的消沉。
想到自己不能拖了安乐的后腿,而且要安全撤离邢府的,不仅她和安乐,还有安荷那妮子。
想到要面对的艰辛,她决定和安乐坦诚相告:“其实我是中了软筋散之毒,而且毒性非同一般,咱们这出逃之路,怕不会很好走。”
她想劝安乐趁她外祖父还没出手之际,先独自一人逃离出去,毕竟两个人踪迹不好隐匿,加上她现在身子不便,肯定会拖了安荷和安乐的后腿。可是细想想,安乐千辛万苦才走到她面前,她又怎么忍心再把她推开了去,她是她想了那么久的人啊,又怎么舍得让她再转身远自己而去。
“原来你是中了毒他们竟然如此待你。”安乐只觉自己的心抽疼。
“防范于未然吧”安婧面无表情地道。心寒吗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该习惯了。
安乐攥紧安婧微凉的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