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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昨天熬夜太晚,醒来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把周植吓了个不轻。

时暮晕晕乎乎去洗漱, 早就收拾好的周植在门前等着几人, “你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一点声儿都没有。”

睡不好脑子犯晕,时暮低头泼了两把凉水在脸上,思绪逐渐恢复清明,擦去脸上水珠,胡乱往脸上涂了点大宝。

夏航一也整理好了东西,看着时暮欲言又止。

“时暮你又要去训练了吗”

“嗯。”

夏航一眼神担忧“那你要小心点,别、别伤到自己。”

时暮

没等时暮多问, 少年便低头, 匆匆离开了宿舍。

今天老黄没有出现在体育室, 从刘老师口中得知,老黄有事请假, 估计明后天才回来, 让他们自己安排训练时间。

不用想都知道人是去找宁风来了。

结束完晚上课程, 贝灵和时暮两个人来体育室训练了半小时,415那几人没事儿干,又过来凑热闹。

对着音乐,时暮心不在焉做着训练。

她和老黄相处时间不久, 但也知道他是个一根筋的汉子,没心眼又单纯, 老黄至今没出现,不一定知道宁风来去世的事儿了, 当初分手用了那么长时间才走出来,现在估计正在哪儿哭呢。

时暮心里难受,啪的声按下音乐,“我有点事儿要出去,要是老师查房,你们帮我瞒着点。”

说完,拿上书包冲出体育室。

周植正要跟上,傅云深一把拉住“让她去。”

茫然眨眨眼,远远看着时暮消失在视野里。

学校围墙很高,从正面翻不出去,她又来到了后院,越过杂草堆,四处找着有没有狗狗洞,电视和小说都这么写的。

“别找了,没狗洞。”

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傅云深双手环胸站在身后,微微抬眸看了眼墙壁,缓缓踱步到时暮跟前,“你要逃课”

时暮抚去肩上的枯树枝“我晚上10点前回来。”

“找老黄。”傅云深眼神清明,满是了然。

时暮嘴唇嗫喏,迟迟未语。

“上来。”他半蹲下,拍了拍肩膀。

时暮一愣“啊”

少年没好气的说“啊什么啊,上来。”

他这是要送她出去

时暮眼睛一亮,半握拳捶了他胸口,“不亏是我兄弟,真够义气的。”

傅云深嗤笑声“谁和你兄弟,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上上上,我上。”

时暮生怕错过这次机会,一手扶墙,一脚踩上了他肩膀,傅云深护着时暮双腿,慢慢起身。肩膀有些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傅云深皱眉屏息,逐渐吃力起来。

站在上面的时暮也不好受,脚尖的着力点太小,又害怕压伤他,动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能上去吗”傅云深死死托着她双腿,下半身不稳,有些轻微晃动。

时暮费力向上勾着,鼻尖不知不觉泌出薄汗,咬紧牙关说“你、你先别动。”

傅云深喘息着“你先下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脚下的这片地面不太平滑,站着多少有些困难。

时暮已经精疲力尽,正要往下跳,突然手上一滑,竟向身后跌落。傅云深眼疾手快把人护住,只听闷声响起,傅云深被她连带着摔倒在地面。

少年扣着她后脑勺,像个人体气垫一样帮她抵去了所有冲击。

傅云深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哼声,时暮怕他摔坏了脑子,脚尖发力,着急忙慌就要从人身上爬起来,估计是太着急了,啪嗒一下,又重新跌了上去,同时传来的还有清脆响亮的打啵儿声。

这、这不是日狗了。

亲到傅云深鼻子的时暮眼珠子四处乱转,心跳如麻。

她支撑起双臂,凝视着身下的少年“我不是故意的。”

傅云深脸色涨红,额头满是汗水,他嘴角微微抽动两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暴躁和怒火。

时暮不敢说话,伸手狠狠搓了一把少年好看的鼻头。

“时暮”傅云深没忍住,一把将人推开。

时暮眼神无辜“口、口水”

他一脸恶寒,掏出手纸使劲擦着脸。

作为一钢铁直男,重度洁癖天蝎座,绝不允许脸上有除了护肤霜的任何不明液体。

“你、你不是不带纸吗”

傅云深把纸张揉成团,微微喘息着“我用来擦屎行吗”

时暮摇头“我觉得像您这样的仙男是不拉屎的。”

傅云深没说话,半天,别过头抿唇笑了。

气笑的。

他活这么久,就没见过时暮这样不要脸的人。

时暮小心翼翼拉了拉他袖子“深哥,你、你还帮我吗”

傅云深没说话,起身摸了摸后脑勺,上面好像摔起了一个小包,疼得慌。弯腰拍去身上的土,瞥见时暮还坐在地上看她,眼巴巴的,像是一只哈巴狗。

呼吸一窒,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最终没忍住,带汗的是掌心狠狠在那柔软的头发上揉了把“那你快点滚起来。”

时暮眼睛一亮,刷的起身。

两人来到墙壁角落,傅云深弯腰,十指聚拢成一张网状,“你踩着我手,另一脚助力上去”

时暮不敢不听他话,双手扶着墙壁,单脚踩着他手,傅云深深吸口气,用力提劲,距离最高点还差点,傅云深托上了时暮屁股。

她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回神,就爬上了墙。

傅云深把书包往出一丢,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徒留她一人在墙上发呆。

望着少年远走的修长背影,时暮摸了摸屁股,有点懵。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成功从学校逃出来了。

而傅云深,正在洗手间疯狂洗手,摸了小基佬的屁股,估计也会传染变gay,不能不能。

离开学校的时暮背好书包,抓紧时间向站台小跑,也是幸运,快到站台时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路过,要知道在这种地方打车是难上加难。

上车,拨打老黄电话。

没接。

她没放弃,打到第四个时,电话接通,没有声音。

“黄老师,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电话挂断后,老黄给她发了个点位过来。

拿到地点的时暮总算松了口气“师傅,去绿江湾。”

一个小时后,时暮出现在老黄和他前男友的曾住所门口。

房门半掩着,她推门而入,客厅里窗帘拉的严实,黑漆漆一片,时暮放轻脚步,过了玄关,来到沙发前,看到老黄捏着信蜷缩在地上。

老黄已经变得不像是个人了。

衣服皱皱巴巴,脸色青紫,一双眼布满红血丝,估计是哭了很久,脸上全都是泪印。他神色靡靡,表情很是空洞。

时暮盘地而坐,慢慢把信件从他手上拉了出来,一目十行扫过,没有丝毫意外的感觉,一切就如之前所料到的那样,分毫不差。

“老黄你吃饭了”在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叫他声老师。

“你一晚上没睡就在这儿窝着”

他还是没说话。

时暮叹了口气,“你要是想见宁风来,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把自己收拾好,洗一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会儿。”

老黄眼珠子动弹了下,笑了“小孩儿,死人不会回来的。”

他鼻翼颤动,下一刻,弯腰趴在地上哭出声,哭着哭着,一阵干呕。

老黄常说,宁风来这名字不吉利,好听但不好养活,想想看,风来了风来了,风来后总是要走的,他怕他走,怕他离开,如今真如那名字一样,在世间略过,转眼消失不见。

时暮长睫颤动;“我能招魂,你信吗。”

老黄捂着腹部起身,神情憔悴“你看看我多大了,你看看我这张脸,像是容易骗的”

老黄不信。

被伤透了心。

时暮眸光闪烁,抬手,打了个响指,突然,客厅灯毫无预兆亮了,闪的老黄眼疼。她面无表情拍了下手,灯光黑暗,手臂垂下后,窗帘刷的拉开,老黄看的目瞪口呆。

这世界上每一寸方土都死过人,在世间飘荡的灵魂数不胜数,留在这里的灵体胆小脆弱,惊惧时暮体内的蛊虫,面对她所下达的命令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宁风来没死。”时暮指尖点向他胸口纹身处,“他把他的魂留在了你这儿,只要他的一魄还在这里,不管身处何处,都会回来,老黄,我带人回来,你信我。”

老黄眼神震颤,半天后归于平静,他摇摇晃晃起身,钻入浴室。

时暮长松口气,拿出手机叫了份外卖,老黄刚洗完澡,外卖也送来了。

“你吃点。”

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往嘴里塞,一口菜,一口米饭,再狠狠咬一口鸡腿肉,吃的很香,咽下去的却全是苦味道。很快就满满塞了一嘴,两边腮帮高高鼓着,吃的没有一点形象,他筷子停下,低头,肩膀不住颤抖。

时暮想起了父母离开后的那段时间,从父母出事到送去火化,到购买墓地办理后事,都是她亲力亲为一手操办的,表现的理性又冷静,警方说她很勇敢,邻居说她表现很好。也有的亲戚在后面嚼舌根,说爸妈养她那么多年,死后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是哭不出来,从墓地回来正是小雨,时暮很饿,去了一家面店,她吃着东西,难以言喻的悲恸和孤单猛然侵袭,像是突然袭来的狂风骤雨,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时暮明白老黄此刻的心境。

痛失所爱之人,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种悲痛,足以击的人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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