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过抗议,傅则生语气淡淡,还很有理,说我过的和你是一样的日子,我行你怎么不行
梁楚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气人,顺手把啤酒盖塞傅则生嘴里了。
后来终于获取自由了,卸掉了背在身上好几年的大包袱,那一瞬间他轻松到可以飞起来。
他在外面到处走,看风景,坐在公园看过路的人,看很多东西,没有人盯着他,没有人绑着他。可时间长了,慢慢又觉得失落。
当他看到一棵长得奇怪的树,看到一个拉二胡的卖艺老人,看到一只懒洋洋卧着晒太阳的流浪丑猫,看到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他忍不住想,如果是和傅则生一起看见的就好了,如果有家可以回就好了。
为什么他不能两个都要,他真的很贪心吗
熊猫说辞旧迎新开始新生活,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辞旧再迎新,一起迎新不好吗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熊猫歪着脑袋看了梁楚一会,忧心忡忡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傅则生出来以后会怎么做,如果他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改变呢“
梁楚咬块排骨说“还能怎么办,故伎重演一次呗。”
熊猫皱了皱眉“你指的是什么,自杀吗你傻啦,你以为傅则生还会上你的当如果他真让你去死呢”
梁楚失笑,晃着脑袋说“怎么会啦,我们认识二十年啊大哥,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如果熬得过去,那就当做是上帝对他们的考验,摒弃前嫌重新开始。
如果熬不过去那就这样吧,他不会妥协了。
熊猫抿了口酒看他,早知道梁楚惜命不会真的自杀,傅则生也清楚这点,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威胁。
熊猫摊手,无奈地说“你们俩可真是一笔烂账,反正我是算不清。”
梁楚心有戚戚小鸡啄米,本来就是算不清的,他自己也算不清。但两人相爱,牵绊至深,又怎么可能完全理性的计算感情,难道不是凭借直觉和自己喜欢吗
熊猫说“那我也跟你老实招了吧。”
梁楚吐出一块骨头,抬眼看他“什么啊”
熊猫说“傅则生的这个性格问题,我觉得是可以改的,商量着来嘛,你喜欢他,他也确实是喜欢你的。怎么说呢,开始催眠的时候,我们都没想过插第三个人进去,是傅则生想出来的,说你在陌生环境又是孤身一人,遇到这么离奇的事儿会害怕什么的,最好有个伴,能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但又不能简单粗暴,直接往你身边放个人,太明显了。这才有了我,你不是喜欢狗啊猫啊的吗,我就把自己设置成熊猫宝宝的形象,跟你说话。”
板牙熊确实帮了他很大的忙,脱离了催眠,还对它念念不忘的。
梁楚感动的说“我们家傅则生真是太好了”
然后把啤酒盖从傅则生嘴里掏了出来。
梁楚往嘴里扒饭,一边问“对了,你怎么不说您了。”
熊猫说“我那是为我熊猫宝宝的形象,增加鲜明的个人风格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您来您去我也很累的。”
梁楚两分钟扒完了饭,拍拍手站了起来,说“好的我走了英雄救美人,王子救公主,不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去了再见出来请我吃饭”
熊猫说“哎呀,你等等我,刚出来,不睡一觉再去啊”
梁楚说睡什么呀,我们英雄的王子是不需要睡觉的你吃吧,我走了,再见
熊猫说“你走什么啊走,再次进入催眠得是原班人马,我也是很重要的好吧,少了我是不完整的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有小半碗马上吃完了,等一下我。”
梁楚说好的吧你吃慢点我也再吃一碗。
两人吃完了饭去找褚行,路上熊猫问“是不是朋友”
梁楚说“不是的。”
熊猫顾自说“如果褚行那个禽兽问你的话,你记得说是你离不开我,非让我去的,不然你就会心脏病发。”
梁楚摇头“太娘了,我什么时候离不开你了,还要死要活的,我不,你刚才是不是撒谎了,根本不需要原班人马。”
熊猫说“请你吃小龙虾。”
梁楚说“两顿,香辣。”
熊猫说“成交。”
然而褚行对梁楚新作出的决定并不惊讶,对所谓的原班人马也没有异议,像是早有预料,颔首道“我这边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开始。”
熊猫松了口气。
褚行神色温和,关怀道“身体吃得消吗”
熊猫说“老子们不用你管”
褚行从容不迫,含笑道“帽帽,你朋友不会永远陪着你。”
熊猫瑟缩了一下,悄声问梁楚“他威胁我我以后能不能住你家,我可以睡沙发。”
“你可以试试。”褚行道。
年轻的医生放了手里的钢笔,没再说什么,在前面带路。
出了门,梁楚问“你们两个有一腿啊”
熊猫说“我们两个有一个鸡腿。”
说着话,走进一所更昏暗的房间,同样不像是实验室,灯光色调温暖近人,床褥柔软让人放松,催眠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