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钱的地方多,不是他生活奢侈,而是但凡做事,将一件事推进,这其中没有钱,根本推不动。
徐臻与他相交多年,知他甚深,从幼年立志振国兴邦,到接触到政务之后的步履维艰,徐臻可以说是看着他在那条路上如何艰难前行的,作为朋友,知己,她自是竭尽所能的帮他,义无反顾的帮他。
可这帮扶,到今日,也该有个尽头了。
这最后一次的银钱交割,是真的尽了她最大的能力,几乎就是倾其所有。她即是为他,也是为那份曾经纯粹的情谊,也是为那个痴心的自己。
因说起民情,太子的情丝被打断,最后只在来福的催促声里嘟囔着抱怨了一句“你自打从西北回来,就”
“就什么”他没说,可那湿漉漉的接近委屈的眼神,已经道明他的心意。他到底还是年纪小呢,脸皮也没有那么厚,也怕说出来,以后再无可能
身在皇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是笑话,真论起来他既非长子又非嫡子,庶子出身,若是父皇也坚持一夫一妻,他又是哪里来的可他对她的心意是真的,是在别的女子那里统统不曾有过的。
已经平复的心弦又被挑动,寒冷的夜似乎也变得热了起来,唯有理智牢固、顽强,丝毫不为所动,徐臻只觉得自己被切割成两半,一半狂热不顾一切想要他,另一半则冷冷清清像一尊无情的石像。
她最终也只是笑了笑,下车后退三步,恭送太子离开。
到了冬至这日,徐臻本想托病不进宫,谁知宫里却传出话来,点了几位姑娘的名儿。
徐臻进了宫就发现,这并非是皇后娘娘的示好,反而是承恩侯府示威来了。
文国公府自有地位,老太君的座位靠前,皇后的人不敢怠慢一品诰命,却把徐臻姊妹几个安排在大殿门口的坐席上。
二姑娘三姑娘彼此嘀咕道“幸好出门的时候听了老祖宗的话,穿厚了,要不非得冷死不可。”
太子扶了皇后出来,众人起身跪迎,皇后身边的女官叫了免礼,太子见文国公老太君那边竟没有人扶,不免问道“老太君身边怎么没有人伺候”说着示意宫女太监去扶人。
“回殿下的话,臣妇的几个孙女也在,她们年幼,离得远了些。”
太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徐臻,只见徐臻站在门口,此时大殿门开,冷风倒灌,冻的耳朵都红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气,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德。
李德躬身退后,绕了点道过去才将三个姑娘请到老太君身后,重新安排了座位。
皇后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主动抽回被太子扶住的手。
承恩侯的亲家程夫人见状连忙道“还未恭喜太子,这亲事定下,太子也是大人了,民间有成家立业的说话,这在皇家啊,可不也是如此,殿下从此有人照顾,皇上跟娘娘也可放心的多了。”
期间亦有其他人附和道“正是如此,定亲成婚开枝散叶,娘娘膝下也有孙子孙女绕膝陪伴。”
徐臻闻言睫毛微抖,听见前头祖母叫她倒茶,连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