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在方家的这一日昏昏沉沉的,他是没有亲眼见过猴屁股怎样红,但觉得自己的脸时刻都像烧着了似的。
八十岁的老祖宗到底还是体贴的,吃过了午饭就叫人带他们俩去休息“好生歇个午觉,不许她姥爷舅舅们去打觉,我知道了定不饶的。”
两个人休息的屋子是早就备好的。宋尧出事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同居一室,但相比外头的不自在,能有这么个不被人围观的房间,他进来之后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徐臻心里好笑,他之前见了自己总是不自在居多,现在换了个环境,反而成了跟自己最自在了。
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自去净手擦脸,然后就上榻歇息了。
宋尧见她闭目养神,萧规曹随的也去洗手,谁知才没洗完,听见外头有动静,他立即蹿到徐臻身边“外头有人。”
徐臻侧头隔着窗纱往窗外瞧了一眼,然后就起身下榻,宋尧随着她一起走到门边,正好同外祖母碰上。
外祖母将两个人行礼的胳膊都拉住“咱们家不用这么多礼。”
待她坐定,这才笑着同宋尧道“咱们家人多,一日之内头一次见了,行个礼也还罢了,要是次次见面都行礼,那这日也不用干别的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愿意小辈们在自己面前欢闹,可不愿意小辈们整日里磕头没完,要是喜欢磕头,等咱们成了牌位再磕也不晚。”
这话可真够直的,连牌位都出来了,宋尧真感觉自己不好接。徐臻就没这样的尴尬,外祖母跟母亲方氏一样,说话都不是那种委婉的调调,她早就习惯了方氏,现在面对外祖母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笑着道“您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不会那么多礼。”
外祖母看着她笑,伸手拍了拍她“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左右的将她打量一遭,然后搂在怀里“你娘这个坏蛋,眼珠子只管粘你爹身上,我倒要看看等她七老八十的还稀罕你爹不。”
宋尧听着姥姥说自己名义上岳母的坏话,脸又红了,一半为他,一半为徐臻。
谁知徐臻一点不自在也没有,还点头“我也好奇呢,到时候我陪着您一起看。”
一句话说得外祖母眼眶发红,心里夸这是个好孩子,连祝福长辈长寿的话都说的这么婉转,她当长辈的,自然不能连小辈也不如,便转了话题道“咱们不说她。你同行远成亲也不少时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徐臻早前已经看到外头等着的男人跟他身侧被药箱的小童了,不过外祖母没有主动提,她也没有先开口问,这会儿才回答“是呢,先前我落了次水,身上受寒了,加上行远剿匪也受了两次重伤,次次都伤及肺腑,现在连头上恐怕还有淤血没有散尽,看的大夫都说要养着。”
外祖母是个心大的,大概也是个喜欢“眼见为实”的,一锤定音“你们俩也别凡事都听大夫的,这年头那些大夫个个的钻钱眼里,偏身上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个顶个的草包我看你就好的很,行远也好的很,都没毛病”
宋尧尴尬的看了眼外头站着的大夫,大夫的定力还好,至于拿药箱的小童,看样子跟自己半个时辰之前差不多,都是炸毛的表情。
外祖母骂了一通大夫,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毫无压力的转换“对了,咱们家给老祖宗请脉的大夫倒是很不错,今儿我也把他请来了,让他给你们俩看看”
宋尧自己的脸皮都挂不住,忍不住去看那大夫,见那大夫根本不为所动,当即心里钦佩不已,觉得以人家这份心胸,简直就是神仙操作啊。
自有服侍的人去将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