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最近两周情绪低迷, 更懒得收拾自己, 发型也没有胡子拉碴的, 像蹲号子刚出来的倒霉蛋。
游弋刚打完一场漂亮的胜仗, 意气风发格外精神,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自信, 整个人像一尊令人遐想的神仙雕塑。
陆地垂目有点自惭形秽,“凤凰木代表相思。”
“相思谁”游弋走到他面前, “抬头看着我,你在相思谁”
“游弋”陆地迟疑地望着他,无法分辨面前人的态度。
游弋的眼神温和下来,“协议里并没有阻止你追求我的条款, 还是说你早就彻底厌倦为什么这种话你要等我说出口”
“游弋, 你是说我我我”陆地语无伦次感觉在幻听。
游弋打断他,“你听好了, 第一我不是可怜你, 也不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心存愧疚;第二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也不一定能追到我, 毕竟对我来说现在漫山遍野都是春天;第三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畏畏缩缩狼狈不堪。”
他说完看都不看一眼原地石化的陆地, 转身就走。
等人都快走出林子, 天降馅饼差点被砸晕过去的陆总,才一路小跑追上来, “游弋、游弋, 我晚上能请你吃饭吗”
“不能”游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离我远点,又脏又臭又油腻,你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出现在我的饭桌上,回家洗澡去”
陆地揪着领子赶紧闻闻,不敢离他太近,“那我明天找你好吗”
“爱找不找,不找拉倒”游弋语气生硬,其实是不好意思,心想,妈的老子还得上门喊,你快来追我呀,来追我呀追到啦就让你嘿嘿嘿都他妈是什么人啊
他戴好墨镜拉开车门,拿出车里的香水“呲呲呲”喷苍蝇似的,照着陆地快笑出花儿来的大脸一通猛喷,“走开,你现在就是一团行走的臭气。”
“我不过去,你别喷了。”陆地横着胳膊抵挡攻击。
游弋脸红心跳逃进车里,打火一脚油门蹿出去。
陆地呼吸着空气中香甜的尾气,掏出手机,水疗sa、全身亮肌,发型师、造型师先来一打,要是能移植香腺,变成狐狸他都愿意
第二天陆地收拾得格外风骚,踩着下班点来到uu,在袁旭见鬼的惊恐表情中,轻盈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然后就听
“出去你是喝了一缸香水吗呛死人了”
碰一鼻子灰的陆总裁,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套间附带的会客室里,乖巧安静地等待游总临幸。
终于游弋开完视频会议,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医用口罩走到他面前,“总之你就是想熏死我报仇雪恨是吧”
陆地知道今天捯饬的有点过分,用了平时不常用的木质香,果然翻车游弋不太喜欢。
“你不是昨天嫌我有味儿吗”他有点委屈地自己闻自己几下。
游弋扶额,“你现在味儿更大阿嚏”
他对香水有些敏感,男士淡香、茶香还可以,木质琥珀香这种带有刺激前味的香水简直要命,比狗味还重
感到游弋有点过敏,陆地果断与他拉开距离,“第一次用这种香水,没想到你过敏,以后都不用了。”
“没事一会就好。”游弋捏捏鼻子,“下楼去食堂吃吧。”
“啊不是说好我请你吃饭吗”陆地有点意外,“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我都订好了。”
游弋有点疲惫地摇头,“不去了,我有点牙疼,可能前段时间太忙上火,就在楼下吃点清淡的。怎么陆总看不上我们小公司的破食堂啊”
“什么话啊,就着你吃让我回大学食堂再吃四年都行。”陆地一夜之间 恢复元气,也敢跟他开玩笑了。
游弋白他一眼,“那点儿出息吧”
两人走在悠长的空中走廊里,来往员工纷纷打招呼,好奇地一团窃窃私语。
“那就是游总的先生科讯的陆总啊,收拾的真精致,好帅”
“游总真疼老公,早上我碰到他可能有点小感冒,见到陆先生赶紧戴口罩生怕传染,没想到咱们游总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人啊。”
“想象游总小鸟依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美,这两个人在一起好养眼啊”
“不仅养眼,还养钱包,看见他们两就好像两座移动的银行,抢钱夫夫”
两人在一路八卦传言中走进电梯。
游弋偏头问“你知道咱们两现在像什么”
“金童玉子。”陆地不要脸起来也是很彻底的。
“呵呵”游弋笑得非常敷衍,“你就像从新宿二丁目游过来的老牛郎,我就是挥金如土、审美奇葩的暴发户。”
陆地“”
“哎呀,这么一想还是满爽的,我鼻子气儿都通了。”电梯门打开,游弋万分开心地从里面走出来,眼睛笑成两条弯月牙儿。
uu的餐厅不像多数公司安排在地下室或者一层,而是在中间十二层,全落地玻璃空中餐厅,采用打卡自助式,中式西式多种套餐,水果、饮料、甜点应有尽有。
曾经有应聘者在求职书里明确表示,在uu上看到员工食堂的直播,心之所向工作餐决定跳槽。
公司设任何高管、管理层小灶或专门就餐区,但为了接待来访人员、行政管理和检查人员,在最里面设有一个分隔用餐处,用室内无土盆栽树木隔开。
为了不变成被围观的大熊猫,刷卡请老公吃食堂的游总,端着餐盘带领陆地钻进小树林吃饭。
游弋牙疼,点了蛋羹、松窝豆腐、粥和一些松软的点心,给陆地选得和给他们家大金毛没有两样,大鱼大肉大鸡腿大馒头,犒赏他从新宿二丁目游过来费的体力。
陆总身穿来自sr的手工西装,白金意式袖口,手腕上一块低调的积家约会系列腕表,这会儿陪着游弋左手鸭翅,右手鸡腿,左右开弓吃得相当实惠。
他见游弋一口一口遛猫食儿,“你牙怎么样啊不行得看别拖着,要不一会我带你去看看”
游弋单手捧着腮帮子喝粥,“不去,吃点消炎药就好。咋这么多事呢,满汉全席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还三岁吗”陆地放下筷子,“以前吃得亏都忘了吧,拖着大半年不看那颗破牙,最后半夜哭得死去活来,我摁都摁不住你,把人医生手咬的啧啧全是草花圈儿啊”
游弋恨不得一勺子抽歪他的嘴,“陆地,我是欠你钱吗哦,颠儿颠儿跑过来,嘴上说得轻巧请我吃饭,最后蹭我们食堂蹭我的饭卡,看我难受还尽给我添堵,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继承uu”
“不是我是来请你吃饭的啊”陆地被他诡异的逻辑堵得张口结舌,“是你说牙疼想吃食堂。”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不是真心实意请我吃饭”游弋吃完最后一口蛋羹,非常想把碗扣他脸上。
陆地快疯了举起爪子,“我对灯发誓,绝对是诚心请你吃饭。”
“那饭呢”游弋支起下巴,摇着勺子凉凉说。
陆地“不对,你等等这好像是个圈”
游弋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把夺过他的餐盘,“吃我的、喝我的,还气我,吃什么吃,拿来”
最后气鼓鼓的游总把餐盘送到回收区,气呼呼地上楼,跨海老牛郎不要也罢。
陆总扯乱发型迷茫望天,念叨“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我们没出去吃 饭啊”
陆地不是死缠烂打的小年轻,也不是无所事事的人,下午给游弋打电话,认错态度诚恳积极要求改进,获得对方谅解争取到晚餐这一重大机会。
谁知,等他翘班避开高峰期,提早来到uu,迎接他的不是羞涩的又白又嫩的小天鹅,而一只头插进沙发靠垫缝隙里,痛到惨叫升天的无尾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