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诺在新世界醒来, 她躺在冰冷狭小的柜子中,鼻尖嗅到福尔马林遗留下的刺鼻气息。王一诺寂静无声躺在黑暗中, 挥手凭空抓来她的白皮书, 即使无光,她的眼睛依然看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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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海超幸福感家破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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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诺翻开新一页。
白棠梨生平
白棠梨,19岁,大一新生。
她原名白梨花,母亲是乡下果梨园农场主, 尤爱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喜爱梨花满园景的白母生下女儿后控制不住为女儿取名白梨花,为女儿上户口那天是白父去的, 他毕竟心疼女儿, 瞒着妻子把白梨花改成了白棠梨。
白棠梨在家乡出生成长,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到了大城市知名大学,她远离家乡, 借住在大学当地的远亲家中,成为一名刻苦勤学的大学生,她展望未来, 希望自己毕业后为社会发光发热。
白棠梨长这么大,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她天生阴阳眼。她把它当成一辈子的秘密,活人不知道,鬼也不知道,她准备把秘密带到棺材里。
到她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她人生的秘密从一变成了二。
在和同学们一起探索鬼屋时, 她被一个女同学失手推下楼梯坠楼身亡。学生们畏惧人命担当责任而弃尸逃窜,他们不知道当场坠楼身亡的白棠梨有了一场奇遇。
来自未来的直播系统融入白棠梨体内,令她死而复生。
从此白棠梨成为了一名灵异女主播,她的观众是未来人类。
复活并非平白复活,她要完成直播系统发布的各种奇怪乃至严苛的任务,从任务中获得积分用以续命,如果没有积分续命,她将不得不当场去世。
白棠梨依靠直播系统勉强维持着生命,小心翼翼活着,可身边总有好奇灵异的人上蹿下跳,连累她触发系统任务,一次比一次危险,无论她行事再是小心,最终还是在灵异事件中翻车,耗尽生命积分给未来观众们表演了一回当场去世,迎来了真正的死亡。
她还没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她不甘心在直播系统的安排下,在未来人或许戏谑的围观中,死在莫名其妙给观众找刺激的直播中。她想恣意开怀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的生活过成别人的乐子。
王一诺合上白皮书,此刻她躺在鬼屋地下室的冰柜里,只需静静等待白棠梨的到来。
大学生的寒假都是怎么过的
或许是出去打工为自己挣点零花钱,或许是家里乖乖蹲着等待开学,再或者是出来找刺激。
白棠梨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早回老家去陪父母过年,也不至于现在要陪闲着无聊找刺激的同学们到鬼屋探险。
冬天真的好冷啊,这么冷的天,却还要坐两个小时的乡下小巴士到山里,再走半个小时的山路到废弃不知多少年的大宅子。
白棠梨虽然模样娇娇软软,小小一只,但体力还错,顺利跟随队伍到达鬼屋门口。这座荒凉杂草丛生的大宅子在几十年前应该是座了不起的豪宅,融合了中式与西式的元素,斑驳的残垣断壁依稀可见昔日富丽。
根据传闻,据说当年的财主一家深居大宅中,某日宅中一名长工回家探亲,几日后再回雇主家,发现大宅中财主一家以及帮佣数十人,不见一道伤口不见一滴血,尽数暴毙于宅院内,青天白日几十人仰面直挺挺躺着,男女老少瞪着铜铃大眼,死不瞑目。
从此大宅荒废,日渐落败,到了如今成了大学生找刺激的鬼屋。
身旁的同学们兴奋地叽叽喳喳,在做进入鬼屋前的准备。
白棠梨用大大的围巾裹着自己,把冬日里的寒风挡在外面,大半张小脸埋在茶色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澄澈的黑眼睛,她的眼睛通透而沉静,望着荒凉大宅,似是在观赏这番落败后的沧桑,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她眼中所看到的怎样一番景象。
在她眼中破败大宅笼罩在一层淡淡黑气中,时不时有穿着老旧民国装扮的灵体穿墙而过。他们死前尸身完整,所以现在呈现的灵体全手全脚,全是好看的鬼了,没有死相凄惨。
白棠梨借着看风景,把大宅连带鬼怪看了一圈,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些普通鬼怪,最多吓唬吓唬生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似乎这里也难得有生人出现,鬼怪们逐渐聚集在周围,性子略微活泼点的鬼怪会仗着活人看不到他们摸不到他们,而在活人身边穿来穿去。
灵体把活人当墙来穿,活人也会感到冷的啊。
白棠梨面不改色,不躲不避任由一只鬼怪穿身而过。
白棠梨人生信条不要和另一个世界的居民有目光接触,不要和鬼怪说话,哪怕他们在面前大跳激情脱衣舞也要当作看不见,不然被纠缠上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不过到一座货真价实的鬼屋探险,在满满的鬼怪中假装看不到飘来飘去的他们,真的考验她的演技。
白棠梨默默垂下头,把视线落在自己脚面,她将头顶绒帽往下压了压盖住两只耳朵,最后把指尖冻红了的手揣在大衣兜里。这里真冷啊。
白棠梨站在人群外围不会打搅到别人的角落,安安静静的。
“棠梨,你怎么不拿手电筒” 积极准备着的年轻大学生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喊道。他们正在分发装备,手电筒,护身符,摄影机等。
白棠梨这才慢吞吞地从男生手里领取一支强光手电筒。
这时人群里身材高挑,站着就是靓丽风景的陆苏媛挤到白棠梨身边,陆苏媛是白棠梨的同班同学,也是把白棠梨拉进这个灵异探险团队的人。白棠梨自知普普通通,万事保持不高不低的平庸位置,没什么可吸引有校花才貌的陆苏媛。
白棠梨知道陆苏媛亲近自己,是因为校花暗恋白棠梨的远房大表哥,而白棠梨读大学期间,就是借住在大表哥家里。
这种隔着人的暗恋与追求可真累人。白棠梨夹在里边,时不时要当陆苏媛的传话筒,自认无端受累了。
陆苏媛此刻亲亲热热把白棠梨揣在衣兜里取暖的手拽了出来,往白棠梨手心里放了一枚刚才分发的护身符,她对白棠梨说到,“棠梨,你怎么都不拿护身符呢,你身体弱,还是小心为好。”
白棠梨点点头,掌心虚握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重新把手揣回衣兜里取暖。这护身符毫无玄力,仅仅是普通符纸,没有驱邪的功效,带着只能求个心理安慰。
陆苏媛见白棠梨手下护身符又是一声不吭傻站着,她心里虽然看不上这样普通又不善交际的白棠梨,但她面上丝毫不显露,依然笑容美好,维持着她校园女神的风采。
没一会陆苏媛的双胞胎弟弟陆苏远也过来了,“这破地方。”
陆苏远有洁癖,正拿着湿巾擦手,从进山的乡村小巴士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过,他也是被陆苏媛硬拉着加入这支鬼屋探险队伍的。
下午三点,天空飘起牛毛细雨,潮湿的气息令众人感到不适。
他们开始探索鬼屋,手电筒强烈的光芒在昏暗的角落里照来照去,这房子以前或许很富有,但如今只剩下带不走的残破家具。厚厚的灰尘和杂草在宅子里蔓延,老宅的死寂被大学生们鲜活的气息驱赶,年轻的男女闹哄哄地四处走动。
进了鬼宅后没多久,陆苏媛就从白棠梨身边走开,她和探险队的队长吴进鹏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很有领头羊的气质。
白棠梨不是很懂出这种风头有什么好处,她一个人坠在队伍后方,小心看着自己脚下,免得被杂物绊倒摔跤。
这支队伍里4名男生3名女生,白棠梨走在后面看别的同学对鬼宅一惊一乍,老鼠蹿走的动静都能唬得他们尖叫。她心想他们幸好看不见,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周围已经站了一圈围观活人的鬼了。
跟随着队伍,他们先探索完了一楼,站在破破烂烂或许随时会散架的木质楼梯下,胆子最小的女生李甜甜突然惊叫了一声,这一路上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吓着她,大家已经习惯了李甜甜的尖叫。
“你又看到耗子了”李甜甜的男朋友刘涛涛笑问。
李甜甜紧紧挽着男朋友的胳膊,嗓音哆哆嗦嗦,“我刚刚好像瞧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
“哪呐”
李甜甜指了指通往二楼黑乎乎的楼梯口上边。
白棠梨把大围巾往上提了提,小心翼翼埋起自己半张脸,垂落目光望着脚下,似是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她看见进大宅后第一只恶鬼了。
在外面看房子的时候可见房顶上瓦片零零碎碎,可屋子里还是黑极了,仿佛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把屋子外面的光线挡住了。
一束手电筒照在二楼楼梯口,发霉的墙,悬挂的蜘蛛网,尽显落败。
“肯定是你眼花看错了。”
李甜甜在男朋友的安慰下,亦步亦步跟紧男朋友,不敢分离片刻。
这时候有人发现楼梯下边墙面有扇隐蔽的小门,木质的小门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就歪倒在地,激起厚厚的灰尘,带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胆子最大的两个男生往小门里边探头,“好像是个地下室。”
全程负责举着摄像头录像的张国豪立马兴奋应声,“这得下去看看。”
“这种老房子居然有地下室,太奇怪了吧。”有人说道。
“可能是用来存冬菜的地窖呢。”又有人说。
他们整队进入小门后的地下室,腐朽的木板楼梯随着一脚一脚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令他们担心随时可能断裂,摔他们个狗啃泥。好在他们安全通过了木板楼梯,站在里底下空间里。
地下室黑极了,手电筒光束晃来晃去,照出这个一间教室大小的地下室,空荡荡的唯独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只横躺在地两米余长的铁柜。
铁柜子表面已经生满粗粝的锈迹,密封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窥探柜子里藏着什么。
沉迷灵异事件的队伍领队,戴黑框眼镜的吴进鹏拦住了大伙不安分的手,“先别乱动,都站着别乱动。”
“干吗啊你,我们把柜子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有好东西早被人拿走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捡漏。”
吴进鹏扶了扶黑框眼镜,“这种老地方阴着呢,我们小心行事,等我点根蜡烛。”
大伙不知道吴进鹏弄的什么名堂,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乖乖地站着看吴进鹏在房间东南角点了一根蜡烛。
“这是干吗”众人围着东南角的蜡烛好奇着。
吴进鹏最爱看神神叨叨的小说、民俗,他对不明所以的朋友们解释道,“古人盗墓就往墓穴东南角点一根蜡烛问吉凶。”
“怎么问”
吴进鹏解释道,“就说蜡烛要是常亮,表示安全,蜡烛要是无风突然熄灭,表示墓主被惊动要诈尸了,又叫鬼吹灯。鬼能把阳火吹灭,可不就证明这只鬼厉害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得快点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