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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接过白画手中的帕子将脸上的口水擦净,贤妃也走了进来,楚晏姿没有客套地起身,待贤妃坐下后,屏蔽了宫人,才看向贤妃,

“姐姐怎么来了”

贤妃双手交叠地放在身前,自己坐在一旁的榻上,轻笑着说,“过来看看你。”

一旁的白画送上茶水,贤妃看了一眼,并没有去端起茶杯。

楚晏姿眼神闪了闪,然后看向白画,“将小皇子抱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要让旁人进来。”

待宫中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楚晏姿从软榻上坐起身,有些不解,“姐姐,现在可以说了。”

贤妃脸上的笑浅淡了下去,声音有些凉,却不是针对楚晏姿,“之前我认为沈贵嫔怀孕,她是准备在太后一事上,来对付我,可是从她流产一事看,似乎不是这样。”

“姐姐的意思是”楚晏姿猜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敢确定。

“太后一事,快结束了。”

贤妃轻柔的声音传来,却让楚晏姿睁大了双眼,快结束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楚晏姿的脸色有些微微的白,压下心中的情绪,有些担忧,

“可有危险”

贤妃听出楚晏姿声音中的担忧,轻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后似乎是有所察觉。”

“所以,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才会渐渐好了起来”这样一来,太后怎么突然痊愈就有解释了,楚晏姿还以为沈贵嫔和贤妃收手了呢。

“不过回光返照罢了。”

楚晏姿猛然看向贤妃,直直撞进她眼底的冷色,似千年寒冰永远不会化开,楚晏姿吐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问道,

“太后一定要死吗”

贤妃似乎有些诧异楚晏姿这个问题,轻笑着回答她,声音里有些深意,

“当然不是。”只是她活着对你,并没有好处。

也不知楚晏姿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再继续太后这个话题,“姐姐来找我,难道只是告知我这一事”

“当然不是。”若只是为了这事,她又何必亲自前来贤妃一想到那日雍帝拿着那个玉镯,心中就像是被阴霾掩盖,对于罪魁祸首,她不可能放过

“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请阿晏帮个忙。”

“姐姐请说。”楚晏姿心中有些疑惑,贤妃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贤妃突然打开自己手边的茶杯,手指轻轻沾了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拖住

将那两个字收入眼底,楚晏姿心中了然,这个忙倒是不难,只是一点,她要不要帮

楚晏姿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她眉眼间是轻柔笑意,自她三年前入宫时起,贤妃就是这样,楚晏姿顿了顿,脸上突然露了笑容,明艳又薄凉,却又晃了人的眼,

“姐姐放心。”

看着楚晏姿,贤妃的指尖突然颤了颤,她若想让人拖住雍帝,有得是办法,阿晏也一定知道,今日,她之所以来雎鸠殿,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她想知道楚晏姿是不是真的爱雍帝入骨,而楚晏姿也给了她答案,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二月份还没有过去,太后突然昏迷的消息就传来了,得知这个消息,楚晏姿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下一刻却又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敛下眸子,平静地喝着茶水。

后宫妃嫔还没有赶到慈惠宫,雍帝就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允许前去慈惠宫,可是雍帝自己却是在慈惠宫里呆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夜里的时候,宫中突然响起了撞钟声,整整八声,回荡在宫中,久久不曾停息。

楚晏姿抱膝坐在床榻上,白画轻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沉痛,看到楚晏姿这副模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娘娘,太后殁了。”

良久,白画才听到楚晏姿的声音,她没有听出其中的情绪,“本宫知道了,走吧。”

楚晏姿穿了一身白色宫装,头上只有一个珠钗,十分素净的打扮,站在慈惠宫门前,可是慈惠宫的大门却是没有打开。

在楚晏姿到达之后,陆陆续续地,身后站了一片的妃嫔,基本上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就连刚刚小产的沈贵嫔都扶着宫人,站在其中。

楚晏姿看着眼前的这扇大门,它似乎就是在一瞬间突然变得灰暗了,这里就是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居所,这里也是天底下最精致的囚牢。

四周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雍帝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太后是否见了雍帝最后一面。

空气似乎响起一声轻轻地叹息,楚晏姿抬眼去看慈惠宫门口站着的张进,却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楚晏姿的呼吸一滞,下一刻,她掀开自己的衣摆,跪在了慈惠宫门前。

随着她的这一举动,身后的妃嫔纷纷效仿,连同张进等宫人也随着跪下,齐齐的动作似乎从慈惠宫门前开始,蔓延到整个后宫,到听闻消息赶到皇宫的朝臣。

夜色已经渐亮,楚晏姿只觉得双腿已经没有知觉,跪得笔直,一夜过去,动作也没变化,在楚晏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双腿就要废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一声,

“吱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慈惠宫的大门,雍帝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只是三日没有换洗,有些凌乱,他的眼角似乎有隐隐的泪痕,却又看不真切。

他双手打开大门,看着眼前跪着一片的妃嫔,直到看到最前面的楚晏姿,毫无波动的眼神似乎才动了一下,却也仅此而已。

楚晏姿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双手交叠,弯腰磕头,声音不再清脆,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请皇上节哀”

“请皇上节哀”

“请皇上节哀”

声音似乎是传到了宫外,连绵不绝,可是雍帝却依旧是毫无变化,半晌,他才从慈惠宫迈出,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母后住了近十年的宫殿,眼中阴暗一片,似乎有些湿润,又似乎已经干涸。

他和母后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他人可以想到的,他想起了,母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交代他,

“我争了一辈子,不是为了让我儿受委屈的,你要记住,只要让你受委屈的,就是母后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

他的母后早已看出国公府的不轨之心,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他又想到张嬷嬷对他说的,母后怀疑她之前的病是后宫妃嫔所致,可是却没有来得及查清。

雍帝转过身子,看向那一众的妃嫔,扯了扯嘴角,却是扯不出幅度,终于开口,“张进。”

“奴才在”

“沈贵嫔谋害太后,罪该万死沈家九族,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处于凌迟朕要让太后的出殡之路,全部染上沈家的血”

雍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怒火,平平淡淡地阐述着,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让在场的各位全部胆寒,沈贵嫔更是直接白了脸色。

哭着爬出队伍,拉着雍帝裤脚,不敢置信地问道,“皇上嫔妾没有谋害太后啊皇上,你是不是搞错了嫔妾没有啊嫔妾一直在宫中休养,怎么会害了太后呢皇上嫔妾冤枉啊”

雍帝没有听她的解释,他只要想到暗卫拿到的证据,上面说着沈贵嫔害得太后之前重病的证据,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手杀了沈贵嫔的想法。

挣开沈贵嫔的双手,向前走去,却是直接踩在了沈贵嫔的白嫩的手指上,毫不留情,甚至有骨骼断裂的声音,四周只能听到沈贵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周围一片的妃嫔都颤了颤身子。

沈贵嫔的手上都是泥土和丝丝血迹,软乎乎地有些抬不起来,可是她却是拼尽全力地抱住雍帝的腿,“皇上,嫔妾冤枉啊不是嫔妾啊皇上”

此时,突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张进想要给雍帝撑伞,可是看着雍帝的表情,却是不敢上前一步,地面渐渐湿润了起来,沈贵嫔的衣服被染脏,可是她却是毫不在意,只想着让雍帝收回旨意。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显得沈贵嫔狼狈极了,雍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乞求的模样,雍帝的眼睛有些充红,猛然一脚踹开她,沈贵嫔倒在了水洼中,甚至脸上都被染上了污渍。

沈贵嫔本就小产没有多久,虽然身子已经不再疼痛,可是哪里又经受得起雍帝这一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拉着雍帝,却看雍帝突然上前一步,十指连心,刚刚的指断的痛苦又遭受了一次,可是却比之前的更疼

“啊”

沈贵嫔已经丝毫没有形象,另一只受伤的手,疯狂去推雍帝,想要将手抽出来,可是雍帝却是纹丝不动,上空传来雍帝冰冷的声音,

“朕刚刚只是说了你们沈家的惩罚,而你”

雍帝眼中有些恨意,望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双细细嫩嫩的手,就是这双手给母后下得毒,视线转到她惨叫而张开的嘴巴上,就是这张嘴下得命令,雍帝的声音有些阴寒,

“朕会让人,将你的手指一根根的卸下来,把你的舌头割掉,让你痛不欲生,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贵嫔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口中的惨叫声都小了下来,雍帝说得一切,她仿佛切身体会了一下,疼得她直打颤,眼里全部是恐惧。

可是雍帝却没有去欣赏她此时的表情,收回自己的脚,转身朝着楚晏姿走去,楚晏姿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动作,此时衣服也已经都被打湿,雨水顺着脸庞流下,浸湿了头发。

楚晏姿看着雍帝对着沈贵嫔说得一系列话,和举动,敛着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感觉冰凉,微微打着冷颤。

雍帝看着她,敛了刚刚对着沈贵嫔的神色,伸出手去拉起她,可是楚晏姿的双腿早就麻了,毫无知觉,此时突然站起来,她只觉得双腿一阵刺疼,脸色惨白,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可是她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忍着不想让雍帝操心。

这副模样,雍帝看在眼里,从太后去世的沉痛中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可是他此时却是真的说不出任何温情的话。

楚晏姿靠着雍帝站稳,朝他牵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告诉他,自己没事,又似乎是在担忧他,看着雍帝微红的眼角,楚晏姿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即使雨水打在她的脸上,依旧也可以看出她成串的泪珠。

楚晏姿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饰,伸出手去抚了抚雍帝的脸庞,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就怕自己一松开,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雍帝眼中的神色动了动,手指在楚晏姿的眼角下抹过,终究还是扯开嗓子,声音有些沙哑,没有沈贵嫔说话的生硬,却又一时之间温柔不了,只好淡淡说了两个字,

“别哭。”

可是楚晏姿却是能听出里面的心疼,楚晏姿连忙摇了摇头,冲着雍帝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却是一点都不好看,只让觉得心酸,她似乎真的没有事地开口,

“我没哭,皇上,都是雨,我没哭”

语气中的哭腔即使她再努力,她也没有遮掩住,看着雍帝的表情,她似乎也知道自己骗不了雍帝,终于放肆地哭出声来,

“皇上,我、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不想让你操心的可是、可是我心疼啊皇上,你怎么没有照顾好自己啊”

雍帝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母后走了,他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他只有她了,他只有阿晏了

雍帝将楚晏姿揽在怀里,听着她因为心疼自己而哭泣,心口锥锥地疼,却有着一些无法控制地暖意,烫得他眼眶发热,在这个雨天,他放任泪水顺着雨水落下,毫无声息。

她们两人似乎将众人都隔离开,身边的妃嫔低着头,眼中藏着百般情绪。

而她们身后的沈贵嫔,却是感觉不到她们之间的怜惜和温情,即使听了雍帝的话,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她一点点地向着雍帝爬过来,一身狼狈,却依旧坚持地说道,

“皇上你相信嫔妾嫔妾没有啊”

可是雍帝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得话一样,只是搂在楚晏姿,沈贵嫔此时根本就不会去妒忌楚晏姿,她看着雍帝不为所动的表情,突然看向雍帝脚边跪着的贤妃,见她望着自己那副幽深的模样。

沈贵嫔脑海中灵光一闪,贤妃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害她吗为什么自己留下的证据明明是隐晦地指向贤妃,雍帝却直接找到了自己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想要致太后与死地啊她下得药量完全不会害死太后的不会的

沈贵嫔看着贤妃的表情,尤其是她眼中微微的嘲讽,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开口,替自己辩解,

“皇上不是嫔妾做得是贤妃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对嫔妾怀恨在心,故意陷害嫔妾的皇上,嫔妾冤枉啊”

贤妃眼中的讽意消了去,却也没有丝毫惧意,更没有开口,只是等着雍帝。

雍帝听到她的话,终于动了动,让一旁的楚晏姿站好,擦干她的眼泪,才看向沈贵嫔,看着她眼底的光亮,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微微冷笑。

又看向贤妃,却见她一副平静,只是眼角微有忧伤,不慌不乱地与自己对视,雍帝看了她良久,贤妃动了动身子,因为双腿没有知觉,用手撑了一下地面,转向雍帝,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慌乱,平淡地说着,

“此事与臣妾无关。”

雍帝的眼神依旧阴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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