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祁湛以为是自己动的手脚
赵筠清心头一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傅翌紧接着又道“长公主近日需要静养,王妃还是少走动为好。”
傅翌语声虽然温和,却流露出淡淡警告的意味。
赵筠清虽不怕门口那些士兵,可傅翌她还是不敢小觑的。
傅翌虽是奴仆出生,现在只是一个小小校尉,可他曾在战场上跟着祁湛出生入死,便是三年前平坊一战,邺军惨胜,祁湛重伤,也是傅翌护着祁湛回来的。
祁湛不喜人接近,却让傅翌处处跟着,祁湛对傅翌的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自己若是坚持跟着,反倒让傅翌起疑,倒不如先回了车厢,再做打算。
赵筠清沉默了半晌,终是道了声“好。”
她捏着手帕静静转身,恍惚间又像回到了在大靖时的日子。
那些人居高临下的轻蔑神情,如同她做女红被刺痛的双手,一针一针的扎进她心里,留下千疮百孔的痕迹,如何也抹灭不去。
她绝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
现在的日子再难过,也好过在大靖时受的屈辱,她何必急于一时
等她登上皇后宝座,这些看不起她的人,她会一个个的从他们身上加倍讨回来
傅翌回来的时候,祁湛正拨弄着手中的蝶饰,纤长的睫毛在眸底投下浅浅的暗影,遮住了眼前明媚的光,显出一片深沉的颜色。
“如何”
傅翌道“属下去的时候,质子妃正在质子的车厢外,属下”
“长公主。”祁湛打断了傅翌的话。
傅翌一怔,连忙改口道“长公主有些发热,现在已经安排军医照看着了。不过军中大夫多是治疗外伤的,对这急症反而没有太好的办法,属下以为还是尽快赶到附近城镇,寻个大夫给长公主细瞧为好。”
祁湛的眉心微锁,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些冷“此事与赵筠清无关”
“无关。”
祁湛“嗯”了一声,手中握的蝶饰又紧了些。
此事若真是赵筠清做的,他会直接将赵筠清剁碎了丢到河里去喂鱼。
无论他是否喜欢楚妧,楚妧都迟早是他的人,赵筠清对楚妧下手,那便是在挑衅他,他不允许别人染指属于他的东西哪怕分毫。
他的人,只有他能碰。
祁湛阴鸷的眸底泻出点点锐利的光,缓缓将蝶饰收入袖中,低声对傅翌吩咐道“启程吧。”
傅翌传令下去,休息的士兵纷纷上马归队,铁马戎装的队伍浩浩荡荡踏上归程。
祁湛骑马行在队伍最前方,冷白的肤色在一众黝黑的士兵中颇为打眼,石青暗纹直裰覆在漆黑的马背上,眼神淡漠倨傲,整个人幽冷的有种透骨而来的清冽感。
傅翌只是跟在祁湛身后,便觉得暑气也散了不少。
此等风姿,上了战场便是索命无常般的存在。
若不是三年前受了伤
傅翌的眼中划过几许惋惜,抬眼见祁湛又将马行快了些,傅翌知道他或许是担心楚妧的病症,正要下令让后方的士兵快些跟上,却从后方跑来一神色惊慌的小兵,傅翌将小兵拦下,问“何事如此惊慌”
“长公主昏迷不醒,廖军医束手无策,属下”
小兵话还未说完,便见前方黑色马头急急转过,石青暗纹直裰伴随着马蹄声猎猎如风,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