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赫雅沉闷到郁结的,是她预感独角兽这背上的几道疤痕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小家伙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个伤口以至于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跟她提及过一丝一毫
独角兽自然是不知道赫雅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像是也感知到了她的主动靠近一般,人刚一凑过去,他的两只前蹄便搭在了对方单腿跪下的膝盖上。
“带我走”
他的声音和呼吸都很急促,像是怕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一样,他颇为哀凄的请求道“带我离开这里”
赫雅低头对上了他那对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那一脸温顺纯良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的请求,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对方暂时的妥协罢了。虽然独角兽说话时的口气听起来很势弱,但他的目光却分明不是这样,那里面闪烁的光芒似乎比天空中的星辰还要耀眼,一眼看去深邃又迷人。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敲了对方一记毛栗子。
“呵果真是个傲娇的小鬼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这小崽子分明早就接受了她的示好,却非要跟她装深沉,可惜到底还是太过年幼,她一个转身就把他逼得现了原形,尤其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把他心里想的什么几乎都暴露的差不多了。
如此看来,即使再怎么炸天的反派boss,也会有喜怒形于色的柔弱时期。
赫雅刚刚的那句调侃是用的华夏语,独角兽虽然听不懂,但观她神色也知道对方是在埋汰自己了,那一记弹脑门虽然力气不大,但那不轻不重的清脆声响以及手指和额间的碰撞还是叫独角兽有些羞恼起来。
他不明白在那一瞬间从心底深处窜上来的微妙感觉到底是什么,仿佛之前两人之间因为安静沉默而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都随着她的一声轻笑,一记轻弹通通烟消云散了。
独角兽莫名的感到阵阵暖意在他和她之间流淌着,他忍不住低头垂了垂眼眸,有些不能适应这种让他感到分外舒心的感觉,他把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反应都划分到了身为独角兽的他对处子的亲近感在作祟。
“你刚才说的不是兽人语,你也不是这里的雌性,你是从哪儿来的”像是为了逃避这种感觉,他兀自挑了个话题想要转移注意力,反正他也确实很好奇,这个雌性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之前他曾见过一只跟她类似的,但是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那只雌性的雄性给阻挠了,还被对方粗暴得扔进了水牢里。比起那只已经沾染了雄性气味的雌性,独角兽自然还是更愿意和眼前这位干干净净如晨曦初绽的花儿般干净的雌性沟通,至少她不会让他有抵触感。
赫雅也深知自己的身形模样都和这儿的雌性兽人大为不同,对方会感到好奇也无可厚非,而且作为长期盟友,多和小家伙沟通也是建立信任和革命情谊的最好方式。
于是她一边把身上带着的草药取出来,揉碎了之后敷在他身上几个较为明显的伤口上,一边浅笑着点点头,回答“是啊,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吧我有我自己的语言,自然也不属于你们这个地方。话说你不是应该早就见过了吗像我这种奇怪的女额,雌性。”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是卡了一下,对于“雌性”这样的统称,她还是无法将自己彻底代入进去,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她和那些能生幼崽的男人彻底划上了等号一样,不伦不类。
赫雅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终究是个人,哪怕她的先祖追根溯源起来也不过是个灵长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