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太子不是在崇德堂,就是去了沈之音的麓锦院,整个东宫一片沉默,除了阮良媛仿似换了好多次摆设。
一早醒来,沈之音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披上一件半遮半掩的睡袍,半倚着床边,手指把玩着垂到胸口的碎发,笑意盈盈的看着太子更衣。
太子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伸手理了理沈之音并未穿好的睡袍“当真是越发放肆了,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
沈之音抓住了太子伸过来的手,摩挲了片刻,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还带着清晨慵懒的媚意“自然是殿下给的胆子,妾身这就起来给殿下更衣,您可不能治我罪。”
“免了。”太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这没脸没皮的,不得又叫起累来。”
沈之音的脸上又微微泛起红色“殿下就是爱笑话妾身,这些宫女听到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妾身。”
白术笑嘻嘻的接嘴到“奴婢们什么都没听见。”
沈之音噎了噎,翻了个白眼“翻天了,殿下你快治了白术的罪。”
太子瞅着她这副无赖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提步便走,却在快走到外室时,仿若不经意的问道“娇娇,你可知,你祖父想要致仕”
沈之音见着太子走了,反而更想睡个回笼觉,一脸的困意,她半眯着眼用白术端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听到太子的话诧异道“老头子想开了”白术脸色变了,拉了拉她的袖子。
“咳。”沈之音尴尬的笑了笑“妾身是说,祖父年事已高,能早些致仕也是福分,虽说妾身不能常常见到祖父,但是家中爹爹总是念叨着,此番要是能致仕,爹爹也总算能安心了。”
太子听完就跨出了房门,走到半路上,笑了一声“老头子苏盛,我怎么听着沈昭训颇有怨气。”
苏盛瞧着这些日子越发情绪外露的太子,知道太子的心情不错,奉承着说道“昭训直爽。”
太子又笑了两声,眼睛眯了眯“听说她想让萧太医替她看看咳疾,太子妃没准”
苏盛心中倒有了几分惊讶,能给东宫施诊的太医必须是经太医院院使核定的人选,上回中秋夜宴是宫中无太医可用才用了萧太医;而江奉仪那回,是胡太医失踪,实则是被太子下了暗牢,太子妃又因小产无力掌控东宫,太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萧太医看了珍,但现在胡太医的职位已经有人补全,萧古的资历又不够,太子妃有足够的理由驳了昭训。
苏盛回道“是。”他倒不意外太子会知道这件事,这些日子太子对东宫的掌控一日强过一日,自上回太子妃和江良娣小产后,东宫着实清理了很多人。他只是意外太子竟然有给昭训做主的意思。
“唔。”太子淡淡的说道“萧太医是昭训惯用的太医,既然咳疾还没好,让萧太医接着看吧。”
“是。”
沈之音梳洗完毕,让白术喊了小康子进来“右相发生了什么事”小康子身为太监,比宫女更方便与外院的太监接触。
小康子偷偷瞄了一下沈之音,沈之音没好气的说“还不快说。”
小康子解释道“前些日子,右相大人突然上了折子告老还乡,朝堂一片沸然,目前陛下还是留中不发,但是按照惯例,这两日也该下旨意了。”
“告老还乡”沈之音挥了挥手,让小康子下去。“这么突然,难道二夫人的示好跟这个也有关系”
“主子,您不是早有预料。”云嬷嬷给她轻轻揉捏着肩膀,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她总是有些困乏。
“我虽有所预料,但是此时祖父突然致仕,不说其他,怕是府里现在也不太平。”
“嬷嬷,我不是担忧别的,这东宫才静了少许日子,太子妃得了这消息,怎么也该有些动静,但是这几日,却是风平浪静,我反而安不了心。”沈之音有了些愁绪。
“主子,您放宽心,刚刚苏盛公公使人来讯,说太子允了萧太医来给主子看诊,您看,是不是传了萧太医来麓锦院,主子近日总是疲乏。”云嬷嬷有些担忧,这几日沈之音总是嗜睡的紧,她隐约有些猜想,但她毕竟不是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