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倒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除了原来说好的玉米浓汤,还做了很多适合唐池吃的,只在最后赶人走的时候异常干净利落。
然后接下来几天都没让许逸出门了。
倒真的像资金周转不灵那么一回事了。
――仿佛去外面的空气呼吸一口都要给钱。
许逸对出去也并不热衷,他只担心唐池,才总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人怎么样了,秦云间有没有把他照顾好。
但这些有系统在他也能知道,而系统现在也聪明了些,学会了发数据,昨天许逸甚至能根据系统给的数据告诉秦云间唐池明天做高丽菜。
而就像陆战说的,许逸的确在比赛期间不适合出现在唐池面前。唐池对他的依赖似乎就像小孩对父母的依赖一般。一看就许逸就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许逸看的录像上,从始至终唐池一根头发都没让人家碰着,倒是那些一开始不把唐池放在眼里的对手,反而被揍得挺惨的。
一方面是因为轻敌,一方面,就算是许逸自带爱的滤镜,许逸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小孩在赛场上还真得很凶,还是那种一定要把对方打得叫爸爸的类型。
许逸:“……”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养歪了一定不是我的错。
直到决赛了的这一天许逸才提出要出门。
于是决赛的那天早上,无风也无雨,太阳自然也没有从西边出来。
陆战一醒来许逸就殷勤地替他挤好牙膏,然后等陆战洗完脸,他就惊讶地发现了桌上早餐也做好了,并且许逸还很贴心地给他准备了黑咖啡。
虽然味道谈不上多好,但终归没有毛病。
“看来你想做的话也并不是做不好。”陆战垂眸看着面前给他系扣子的人。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平常做得不好的。”许逸拍拍他的胸口,又自己后退了一步,审视自己一手打理过的男人,满意道:“可以,我们出发吧。”
陆战挑眉看着他。
许逸笑眯眯地和他对视。
所有小孩在没学聪明之前和父母讨要好处时都习惯用哭闹的方式来获得家长所说的“不许”的东西,而许逸则喜欢这样笑眯眯地,仿佛抓住了对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
而事实上这个方法在面对徐女士和许父的时候不一定好用。
但在面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却一定是百分百的准。好比十次就会有九次让这个男人同意了,而剩下的那一次则在许逸这么做之前,男人已经亲手把东西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一次自然不例外。
陆战揉了揉他的头:“走吧。”
决赛在九点半正式开始,分上下两场,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
刚进场,沈亮便迎了上来,在看到许逸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才像是想到怎么称呼一般,简洁地叫了一声:“夫人。”
许逸:“……”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他沉医生就可以了。”陆战道,然后他看着远方偌大的竞技场,“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各处没有异样。”
陆战点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行了。“
“陆少。”
陆战微微挑眉:“怎么了”
沈亮犹豫道:“孟家买的是沈书理。”
陆战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只微微点头,在沈亮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手掌向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沈亮一顿,良久鞠了一个躬:“那我先下去了。”
许逸看着沈亮的背影,总觉得他欲言又止,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
从陆战手上接过一瓶水,许逸喝了一口,想了想又觉得沈亮估计是真的有事:“怎么不听他说完”
陆战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因为没必要。”
这是什么理由
我还觉得你这几天没有必要天天关着我不让我出来呢。许逸抱着水瓶,面无表情地想。
陆战微微挑眉,突然捏着许逸的下巴和他对视:“说我坏话”
许逸皱眉,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陆战笑了一声,很是温柔:“是我想多了。”
许逸:“……”
陆战摸摸他的脸,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样的让许逸毛骨悚然的笑容,然后他下巴突然又朝另一边点了点。
许逸狐疑地朝另一边看去,然后看见竞技台边正兴奋地朝他挥手的唐池。
“加油!”许逸眼睛立刻一亮,也不管唐池能不能听见就大声道。
很快他就知道唐池听见了,因为隔着遥远的距离,唐池更加用力的挥手。许逸看见他站在远处的队伍里,头发剪得更短了,皮肤也早就黑了,只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依旧不变,隔着数不清的东西和距离,就那样笑得弯弯地看着他。
“他的状态保持得很好。就算对手是沈书理,他这次的把握也很大。”陆战轻声道。
“怎么不见秦云间”许逸看着唐池的队伍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想起秦云间,在观众席上找寻着秦云间的身影。
“不用找了。”陆战轻轻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到椅子上坐好,“今天是秦家很重要的日子,这次机会对秦云间也很重要,不过他还是回来的,晚一点。”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唐池。”许逸道。他现在其实还是竞技场的一份子,凭借着医生的身份,他要去休息室那边其实也是完全合理的。
许逸登时觉得自己想得很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战。
陆战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微微蹙眉,然而却依旧准确听完了许逸的话,在许逸说完期待地看着他的时候抬起头。
从屏幕上收回目光,再抬头时,陆战便对上那双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在外人面前总是透着股冷淡的、但此刻却异常明亮地、满是期待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自己。还带着股笑意,仿佛知道不会被拒绝。
许逸总以为他这么看着陆战时候,自己的愿望总是很容易被满足。
或者说,他以为陆战在他这样的眼神的面前其实是很难拒绝的。
但其实不是。
只有陆战才知道自己每次看见这样的眼神时有多想欺负他,只是每次这样的想法一开个头,他就容易不知不觉地想过分了,然后大概是带着赎罪这样的心态,他就会选择答应。
虽然自己罪过只短暂地存在于想象中。
此刻他及时打住了想法,把先前那瓶水递给许逸。
许逸一愣。
“乖。”陆战摸着他的头。
在许逸顶着满头的问号看过去时,陆战道:“喝水。”
许逸:“……”喝什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