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叙见殷固准备和钟越然坐一起,立即挤上前跟着钟越然要上车,却被殷固一把拉住。
“你自己打车回去。”殷固面无表情地开口。
盛庭叙伫在车门前,用眼神表示他的不愿意。
殷固若无其事地轻声一笑,“记得我被你因各种理由扔在路边剧组餐厅多少回吗”
盛庭叙不记得,但殷固不给他想起来的时间,推开他直接上车,车门关得一声重响,接着绝尘而去。
他站在路边呆了很久,最后脱了外套,解了领带,还卷起了袖子,然后打电话让林彬来接他。
“固哥”林彬见到盛庭叙时感觉到了高原空气稀薄般的低气压,盛庭叙没理他,直接上车。
林彬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觉得他固哥越来越可怕了,大概是被盛总气的,上车之后他小心地问:“固哥,去哪儿”
“回家。”盛庭叙毫无语调地回了两个字,又立即改口,“回我家。”
林彬听明白了,立即开车。
盛庭叙其实就来过殷固家两三次,除了第一次被殷固带回家,两人睡了,再去就是前几天殷固要跟他分手。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这几年他对殷固真的不好吗他把殷固试镜来的角色转给别人,不给殷固接主要角色的机会,不许殷固和别的人男人过多接触,只要他需要不管殷固在做什么他都要殷固赶来。
而殷固却从来没有说过他不好,从来不跟他抱怨,他还自以为殷固很满意他的安排。
“林彬。”盛庭叙突然开口,吓得林彬手一抖,他问道:“你觉得盛庭叙,对‘我’好吗”
林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殷固,小心地回答:“固哥,你要听实话吗”
盛庭叙点头,“嗯。”
林彬考虑了一下措词开口,“我觉得既然你都已经决定要分手了,就别勉强自己,离开盛总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他说着瞟到盛庭叙的脸已经黑得快跟锅底一样,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盛庭叙猛然发觉他只有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狠狠地攥着双手,“你们都觉得他――我应该离开盛庭叙觉得盛庭叙是个混蛋,对不对”
林彬想挽回一点老板的形象,“其实盛总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他,可能是出生,成长环境,性格上比较自我,本身就不对等――不是,固哥,我没别的意思,我们都是普通人,像盛总那样出生的人,确实在很多方面都有差距。
不过你也别往心理去,盛总他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这个词好像不对,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只能说有感情,不一定合适吧,固哥,你想开点,长痛不如短痛。”
“嗯。”盛庭叙闷声回了一声,视线转向了车外。
他这回是真的沉下心来,听懂了林彬的话,这些话如果不是他变成了‘殷固’,可能永远不会有人对他说,而他可能也永远不会认真去想。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出生有多不同,甚至他从小都在努力摆脱出生,他十几岁自己一个人去了非洲,他独自穿越过沙漠,爬过珠峰,去过南极,有一次他去百慕大潜水差点死在深海里。
他之后他爸妈对他就像盯犯人一样,把他限制在国内,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殷固,之后他再也没有去干过什么不要命的事。
他想起之前殷固一大早去公司找他,本来他很高兴,可后来却吵起来。
殷固说在他面前感觉很卑微,当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以他认为好的方式限制了殷固的一切,现在和殷固换了身份他才明白,殷固的卑微不是他截了殷固的资源,不是他不愿意捧他,不是他变态的占有欲。
而是他没有以平等的态度,去尊重殷固。
就像林彬说的,他们出生的不同,造成的成长环境的差距,在外人眼中他们本来就是不对等的,而他却还自以为是以为殷固好的理由,加大了这种不对等。
“其实盛庭叙就是一个傻逼。”盛庭叙突然开口,林彬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他继续说:“其实盛庭叙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逼,他不懂什么叫尊重,他自私自负,只知道为了自己的欲望去强迫别人,他活该。”
林彬觉得他受到了惊吓,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惊吓了,他把车靠到路边,回头看着盛庭叙问:“固哥,你没事吧”
盛庭叙煞有介事地看向林彬,“你不信不信你现在去问‘他’,‘他’肯定是这样想的。”
林彬咽了咽口水,难过地想他固哥这回真是被盛总伤得够深,脑子还被雷劈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