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
那燥热感如影随行,白荼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难耐无比。
他像是坠入一片黑暗的深渊中,无处依凭,只能任由自己身体在黑暗中无止尽的下坠,飘摇。忽然,有人轻柔地碰了碰他的手。
那触碰如甘泉般抚平了白荼燥热的身体,他不自觉地靠过去,想离那股气息更近一些。
周遭不再是黑暗一片,一道亮光由远及近,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一方天地。
他们仿若置身云端,目之所及是一片迷雾朦胧。
可很快,白荼身上再次滚烫起来,这感觉来势汹汹,已不是简单的触碰可以安抚的。他难耐至极,迫切的渴求几乎要将人逼疯。
他想要
朦胧之中,有人解开他的衣衫,将他拥入怀中,一寸一寸亲吻他的身体。他们的身体无比契合,巨大的满足感使白荼忍不住低吟出声,进入的瞬间,他睁开眼,那人恰好垂眸看他。
那双深邃的眼中,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惊人欲念。
白荼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才恍惚从那旖旎的梦境中抽身出来。
身上仿若还留着那灼热的触感,与灵虚洞内那次不同,梦中那人的动作极尽温柔,仿若他是什么易碎之物。
想到这里,白荼又觉得身上隐隐有些发热。他甩了甩脑袋,正要起身,忽然察觉到身下有些不对劲。
须臾,白荼倒回床上,捂住脸。
梦见与自己徒弟做这种事也就算了,他竟然还
天知道他上次梦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
云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尊,你醒了吗”
白荼不自觉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开口道“进来吧。”
云野推门走进来“掌门方才派人前来,请师尊去前山议事阁,说有要事相商。”
白荼“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云野手中端着个茶盘。他给香炉中添置了新的熏香,又将隔夜的茶水换过,开始整理桌案。落霞峰没有侍奉弟子,这些事情往日都是由云野来做。
白荼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浑身盖得严严实实。
见白荼久久没有起身,云野又道“师尊,掌门催得有些急,或许是有关魔渊之事。”
“好。”白荼应了声,还是没有动。
云野整理好书案,从衣架上取过一件外衫,走到床边“师尊可要弟子替你宽衣”
白荼如临大敌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不用。”
云野在床边坐下,弯下腰,轻声哄道“师尊,往日赖床倒是无妨,可今日正事要紧,快起来吧。”
他靠得近了,身上特有的气息充盈在白荼身侧,让白荼又觉得浑身有些发热,脑中也开始昏昏沉沉。
白荼耐不住地偏过头,局促道“我不赖床,你先出去,我这就起了。”
云野满脸不信任“当真”
白荼连连点头“当然,你快出去。”
“好吧,就信师尊一次。”云野含笑着摇摇头,将外衫放在床边,转头离开了卧房。
卧房门被合上,白荼长叹一口气,缓慢坐起身。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云野离开了白荼的卧房,却没急着去练功,而是出了落霞峰。他走在山道上,顺手摘了片树叶,放在指尖一捏,树叶上附着点点灵力,飘向远处。
云野跟上去。
此时正是早课结束的时候,课舍前的青松小径人来人往。
一只黑色的灵蝶停在树枝上,由于叶片遮挡,叫人难以察觉。
云野正要上前,那灵蝶像是感觉到什么,忽然腾身而起,朝剑坪方向飞去。课舍前的剑坪上,数十名弟子正在小憩。
云野快步追上去,抽出腰间的太初扇,朝灵蝶的方向掷出。
同时,灵蝶化作一道黑烟,快速窜入了一名弟子的背心。
那弟子察觉到身后的异动,回过头,恰好看见太初朝自己掷来。
云野连忙收手。
不过在他收手前,有一只手忽然从旁侧伸出,截住了太初。
牧奚握住扇骨,怒视云野“你在做什么”
云野懒得与他解释,心里默念法诀,太初猛地震颤一下,从牧奚的手中挣脱出来,回到云野身边。
他朝先前那名弟子走去,却被牧奚拦住了去路“从背后偷袭于人,这就是昭华仙君教出来的好徒弟”
“滚开。”
“让我滚”牧奚冷笑一下,“先前在灵虚洞是我行事不周,来,我们现在正大光明地比一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说话间,那名弟子身上的黑烟悄然飘出来,快速钻入牧奚的背心。
云野紧盯着那抹黑烟消失在牧奚体内,他斟酌片刻,收了太初,不以为意道“算了,我今日没心情与你打,下次吧。”
“你”
云野没再理会他,转头离开了剑坪。
那灵蝶,显然就是乌鸠。
乌鸠如今以灵体的形态游离世间,一旦他进入别人躯体,除非他自愿出来,否则难以将其驱除离开。
云野轻轻抚摸着太初的扇骨,眉头紧皱。
这下倒是有些棘手了。
另一边,白荼来到前山议事阁门前。议事阁内浮着几面水光镜,水光镜中映照出几人的面容。白荼扫了一眼,这几人皆是如今修真界各门各派的大能修士。
众人正在激烈议论。
“当初是他说魔渊已灭,如今魔渊重现人间,不该由他来全权负责么”
听了这话,白荼脚步一顿,拦住了正要通报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