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闲时她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书籍,隐约记得西医对付肺痨主要是杀菌,第一种问世神药利平福其实还是一种抗生素,副作用不小,不过确实管用。
而中医上讲,目前无论哪本名著都没见过有效的治疗手段,前人只是给后人确定了病因。
至于怎么治还需他们再继续研究下去。
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叶桑得出一个从中医的角度辩证治疗最好的结论。
因为目前她还没接触过肺痨病人,至于这个症要怎么辨她也说不好。
所以这事研究到这,就又卡住了。
晚上吃着晚饭叶桑跟赵水柏提了下这事“爷爷,我最近在看关于肺痨这方面的书,不过我感觉隔着书有点朦胧,您看能不能让我跟这方面的病人接触一下”
赵水柏沉思半天,最终摇了摇头“这个病传染,你还是不要接触最好。”
“我只切脉看看他们的脉象,再说我要是以后坐诊总有碰到的可能,还不如提前让我熟悉一下肺痨是怎么个脉象,以后我也能尽量不误判。”
这话说的在理,有大量经验的大夫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厉害的大夫,但是每一个厉害的大夫必然有大量治病救人的经验在背后撑着。
“你这还没坐诊呢,觉悟就比我高了。不过医院不一定有肺痨病人,还得明天去了看看再说。”
边说赵水柏边反思,觉得自己这思想觉悟要不得,当大夫的怎么能因为病人得传染病就不让新大夫跟他们接触呢。
第二天叶桑跟着赵水柏一到医院,还没去问有没有肺痨病人呢,就被李长宏抓了壮丁。
熬药这事说难不难,只要按照顺序放下去就可以,说简单也不简单,不一样的人熬药,还可能会因为早一秒出锅或晚一秒下药,导致熬出的药,药效不同。
所以李长宏才把叶桑叫过来,让她看着点。
这次负责熬药的都是些经年的老大夫,基于药方保密的原则,年轻大夫没来几个。
一锅狗皮膏药熬了大半天,量是叶桑之前熬的三倍还多。
弄完趁大伙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叶桑跟李长宏打了个招呼才溜。
叶桑一路小跑到赵水柏诊疗室,刚进门就急匆匆的问“爷爷,我来了,怎么样医院有得肺痨的病人么”
赵水柏放下写字的笔道“有两个,目前都在隔离,有个刚发现,另一个已经咳血,医院都建议他们住院观察。”
“我可以去看么”叶桑小心翼翼的问。
“可以。”说着赵水柏领着叶桑往住院部那边走,路上还给她普及病人情况“咳血的那个是现役军人,刚发现的那个是军属,上午我跟他们打过招呼。”
到了住院部隔离区那边,进去之前叶桑被要求带上了口罩。
他们先去的刚被检查出病因的军属那边。
见到人之前叶桑没想过病人会是一个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他们进去时,男孩正安静的坐在床上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他们一会,转着骨碌碌的大眼珠问“你们是给我看病的新医生么”
陪床的女人带着口罩,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但是只能强忍着安抚儿子“新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体,把病治好我们才能出院。”
赵水柏走过去笑着说“小家伙记性这么差,早上爷爷来过你忘了”
男孩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啊,记得,你是早给我糖的那个爷爷。”
“对,小家伙伸手,让姐姐再给你把把脉。”
肺痨病人的脉象叶桑是第一次摸,感觉跟书上记载差不多,但是细微之处又有不同,以前看书总是跟隔着一层纱一样,朦胧不清,这次亲手摸到感受到才发现,脉象远比书上形容的复杂的多。
切完脉叶桑站起身。上午赵水柏过来时已经打过招呼,男孩母亲知道这位年轻姑娘只是一个在学习的大夫,倒没对她抱多大希望。
给男孩把完脉,说了几句鼓励的话祖孙两个才从病房出来。
心情沉重是在所难免的,到隔壁后叶桑的心情简直有种要一沉到底的感觉。
已经咳血的病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疾病把他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
见他们进来,小伙努力扯起嘴角笑着问了句“来了。”
赵水柏点头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好点了。”其实跟之前差不多,他知道自己这病应该是好不了了。
“是这个姑娘要给我把脉么”小伙问。
“对,这是我孙媳妇,还没正式坐诊,不过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大夫。”赵水柏回答。
这次的脉叶桑摸了足足十分钟,跟那个小男孩除了肺有毛病其他还算健康的脉象不同,这个小伙子的脉象已经虚弱到给人一种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的感觉。
祖孙两个从住院部出来,赵水柏见叶桑一直没说话,安慰她道“目前医院的中西医都在关注这俩病人,桑桑你也别想太多。”
当大夫有很多病都束手无策,眼睁睁把病人送走是一个大夫的必修课。
在这个过程中夭折的大夫不少,有很多年轻人年轻气盛受不了这打击,从而不再干这一行。
叶桑笑了笑才说“我没事爷爷,只是我在想有没有药方可以压制肺痨这个病。”
悲春伤秋这种情绪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过,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研究不出治肺痨的药方,医院病床上那两位的死亡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这边祖孙因为肺痨陷入沉思。
那边叶家自打下午接到一封电报信,就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