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觉有人递枕头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概就是正准备过去找人就看到那人下场休息喝水并且望了过来吧。
徐杳做了个深呼吸,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钟声晚长得很好看,不过这种好看更多的是气质上的温润端方,而且他对人的态度礼貌又绅士,和你说话的时候会认真的看着你的眼睛。他眼睛也很漂亮,似有水光荡漾,望过来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平静,平静的一江清水,总叫人心痒痒的,想扔一块小石子进去,弄点波澜起来。
徐杳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干了。
她走过去以后,眼神安静的停留在他清隽的脸上,极其漂亮的眸子灵动的闪了闪:“学长,刚才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外套洗干净。”
说到后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很轻的咬了一下,潋滟开的绯色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抱歉,如果你不让我洗的话,我很更加内疚的。”
她想,像钟声晚这样的人,和女生接触不多,这种事不可能有经验,教养又这么好,十有八九,是禁不起这么言辞恳切的请求的。
果然,她看到钟声晚愣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惊讶的神色,向来平静的眼底甚至闪过了一抹为难,她看得仔细,是以这些细小的变化都被她看进了眼底。
“学长。”她抿着唇,眼里已经有了一层水色,“你是不是,其实还是生我气的。”
“我没有……”钟声晚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真的没有生气,不疼,不用这么麻烦。”
徐杳撇了撇嘴:“学长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她装可怜的技能在家里可是满点的,分分钟就把个又自责又羞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小女生神态学了个十足:“我是计算机系大二3班的徐杳,洗好衣服后我会还给你的,真的,我保证。”
都自报家门了,可以说是很情真意切了。
有几个男生注意到了这边望了过来,钟声晚看到自己室友把球传给队友似乎准备下场了,就一拉拉链直接把外套脱了下来:“数学系大三1班,钟声晚。”
然后他说了句“谢谢”,就往球场上小跑过去了。
徐杳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见他正好拦住了一个人,被拦住那人原本是朝她看过来的,还笑着说着什么,一脸打趣的样子。人被钟声晚拦下了,而另外一些场边好奇的视线也因为他的上场被吸引了过去,她抿了抿嘴,突然觉得有些负罪感。
钟声晚太礼貌了,为了不让同学的起哄让她觉得难堪,所以当机立断把外套脱给了她。
其实她听惯了的,甚至完全能游刃有余的怼回去,但钟声晚不知道。
他只是出于良好的修养,做出了最简单的判断和选择。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外套,犯难的皱了皱眉头。
作吧,现在作死了。
安栀坐在场外的长凳上,虽然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并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只大概可以判断出一开始钟声晚是拒绝的,后来才把外套脱给了徐杳。即使是这样,她也对徐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杳哥!”她看着徐杳走过来,做了个虚拜的动作,“杳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徐杳现在心情正复杂呢,不是很想跟她闹:“阿栀啊,哥对不起你。”
“啊”安栀看了看她手里的外套,又看了看她,一脸震惊,“杳哥,难道你……”也喜欢上了钟学霸
“他那个人,太认真了。”徐杳垂眸敛目,语气有些有气无力,“我本来良心不痛的,但如果我真骗了他,我觉得我良心就过不去了。”
安栀反应了几秒,有些悻悻的道:“其实我吧,也觉得我这么怂恿你去要外套挺不道义的。”
她暗道美色误人,然后把自己那一丢丢的看好戏的心思给死死的摁了下去――她才没有觉得教唆徐杳去要外套什么,也不过是心存侥幸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呢。
徐杳“嗯”了一声:“衣服我拿回去洗了还给他,你要想认识他的话,找逐溪吧。”
“他俩认识,也许能帮你搭线。”
安栀倒是觉得没什么,她向来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诶没事,没有钟声晚,还有后来人,钟学霸太难攻克,我觉得我大概是降不住的。”
安栀又开始像倒小豆子一样的倒八卦了:“我跟你嗦,其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外套给你了,要知道钟学霸在数学系真的是出了名的严谨端重啊,据说曾经有女生跟他告白结果反而被他说教了一顿,哇你说他年纪轻轻的怎么跟个老学究一样,还说学业为重而且他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巴拉巴拉的,简直凶残。”
徐杳:嗯
那刚才是谁摆出了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跟她撒娇的
还有钟声晚这样也只是实话实说,哪里凶残了
……
老师提前解散,徐杳抱着外套回到家,非常的庆幸家里没有人。
有人的话她还真不好解释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回到房间,把衣服先拿温水和洗衣液泡上,她把包放好又看了会儿手机消息,这才慢吞吞的去卫生间洗衣服。手机被她搁在洗漱台上,开了个综艺,嘴里嘟囔了句“我连我爸妈衣服都没洗过呢,先给你洗了”,然后认命的,搓起衣服来。
衣服不难洗,但怎么晾干是个问题,徐杳只好用吹风吹了个七成干然后拿了个衣架把衣服挂在了房间衣柜的门上,想想爸妈平时也不进她房间,应该也不会被看到,这才往床上一躺继续看没看完的综艺。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她就给鹿逐溪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猪溪。”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