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气着实不太好,但凡贺南方说一句不会,李苒鄙视的眼神就会毫不留情地送给他。
她有点火大,但一想到这些坏毛病都是她一手惯出来,怨不得别人。
算她自食恶果,以前宠着爱着他时,愿意把他惯成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可现在不爱了,却又没法子把贺南方的那些想法和习惯,一下子全掰回去。
如果能回到过去李苒一定早点醒悟。
贺南方被李苒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句,放下筷子。
李苒瞥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他从餐桌上站起来,去书桌旁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拿副手套过来。”
孔樊东进来时,见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贺南方笔直坐在餐椅前,抱着手臂,面前的饭菜没动几样。
而李苒面前的碟子里吐满了骨头,食欲很好的样子。
孔樊东笑眯眯将手套放在她手里“李苒小姐真体贴,特地为贺先生剥虾。”他这只老狐狸,李然在他手里吃了多少次暗亏,这次总算能扳回一局。
“他剥,不是我。”
孔樊东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贺南方。
“拿过来。”边说,他边拿下手上的腕表,解开衬衫的袖口,卷起两道。
每一个动作都在孔樊东的神经上敲打。
李苒不是很在意贺南方到底想干什么,以前她跟孔樊东一样,跟在他身边,不停地揣测他的心情,他的意思。哪怕他动一下眉头,她都想知道男人心里在介意什么。
可现在她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孔樊东站在旁边,心惊肉跳地看着老板剥虾,几次都想亲自上手。
贺南方终于被他盯得不耐烦了“还有事”
孔樊东这才有做电灯泡的自觉“没事。”说罢退了出去。
贺南方在吃的方面非常挑剔,虽然他体型和外貌都很像北方人,却是正宗的南方口味。
南方口味多偏淡,他吃不了任何重口。
平时为他准备饭食,最不会踩雷的就是水煮和清蒸两样。以前李苒觉得贺南方生活太拘谨,很多东西吃不了,活的辛苦。为此专门学做过几道菜,但他时常不在家吃饭,李苒学的菜实际并没有派上用场过。
贺南方将一盘子的虾剥完,推到李苒的面前“吃。”
李苒挑眉,没有动筷子。
贺南方“你不是最喜欢吃虾”
李苒不知道为什么贺南方会认为她喜欢吃虾
他将手里的手套摘下,不经意的口吻“每次一起吃饭,你都会提前剥出一盘。”
李苒想起这件事来,贺南方不喜欢吃带壳的东西,但是偏偏喜欢吃虾。所以每次一起吃饭前,她都会事先把壳剥干净,有时贺南方吃不完,她又觉得自己剥壳剥的辛苦,就会把他吃剩下的吃完。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苦涩的声音“以前那些我都是剥给你的。”
李苒出院那天,贺南方开车来接她。
车上,贺南方一直在打电话,看得出非常忙碌。
前几天去河下一趟,耽误他好几天的工作。即使今天来接李苒回去,他也是一路都在开电话会,看文件。
以前李苒很崇拜他,商场就是贺南方的战场,他在这个行业创造了常人难以超越的奇迹和神话。
以前单是听论别人谈到他的名字,李苒都会心里甜蜜地开花,满满的自豪感。
那时候她以为,这么优秀,独特,全世界唯一的贺南方,偏偏属于她一个人。
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车子从医院驶出,没有去她以前租住的河西公寓,而是去了城南贺家别墅。
李苒看着车驶离她的别墅越来越远,心里不乐意。
“我不回你家。”
贺南方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他有些轻微近视,偶尔会带着眼镜。银色的无框眼镜里直射出锐利的视线,语气更是冷峻“也是你家。”
李苒不想跟他争执“我回公寓。”
贺南方一口回绝“不可能。”
李苒气急“你不能这么霸道”
贺南方谈判手段尽现商人本质“不能全听你的。”
李苒点头“那好,不去你家也不去公寓,住酒店行不行”
贺南方拿下眼睛,思索一番“我们各退一步,不去贺家别墅,也不去你的公寓”
李苒“好。”
贺南方“你跟我回公司,正好最近我要加班,你跟我住公司。”说完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就这么定了。”
李苒目“你有病吗你加班让我住公司陪你”
贺南方用一种特神经质的语气说“不是陪我加班,而是从今以后,每一刻都呆在我身边。”
李苒“”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贺南方这个崽,真是我写过最不要脸的崽了
作者感到羞愧并流下不知悔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