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库洛洛而言,生存是件难事,可又不那么难。
生活在流星街就总是要学会很多事,偷盗、抢、以及......学会怎么杀人。
能够掠夺的对手就抢过资源,无法战胜的敌人就逃。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他在梦里见到了那个人。
最开始那个梦并不是属于他与她的――而是他与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的。少年梳着凤梨头,笨拙地与他战斗着,看上去像只野猫。
......野猫。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库洛洛这么觉得。
他看上去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可眼神却和流星街的人完全不一样。
流星街的孩子不能被称作孩子,但那个孩子姑且可以。
他断定他是外面的人。
他会用奇奇怪怪的能力,可看上去又不是念。
然后遇见了――
在某一次梦中,见到了那个女人。
吊着十字架项链的女人。
库洛洛见过那个十字的符号,他总是能从流星街恶臭的垃圾中翻找出很多书来,因此认得那个是上帝的信徒的。
神。
信神明对流星街人来说没有意义,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会救自己,无论如何对神祈求也不会得到回应。
因为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那是弱者才会寻求的依靠。
但是她却很强大――
至少那时候的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他学会了很多,然后终于会叫她老师。
她看上去有些意外,甚至露出了和平时不太符合的笑。甚至......偶然间休憩的时候,她会说――
「你不该叫我老师的,库洛洛。」
「我没那么多东西教你。」
那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他从她这里学会了很多就是事实。
梦的跨度总是很长――有时候几日,有时候几年,甚至到了后来......过去了近十年,他才再次见到她。
那次并不是在梦中。
在流星街外、他的确触碰到了她。她不属于这里,可又确实在那一刻存在。没有梦中烟雾般的虚幻,也没有那种冰冷的触感。皮肤是温热的,血是湿润的。
她是真实的。
她是人。
那时候他感到了愉快。
没有那么多的原因,只是突如其来的......这样感受到了。
她有与在梦中不同的、更多而繁杂的能力,却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创造尸体。
最初他会觉得是复活,可「那个」根本没有呼吸和心跳。
他像是发现了新玩具,比梦中要感到新奇得多。
而且――
「我是先来的你这边。」
――比那个人要早。
――他是第一个。
听上去真不错。
他想过把她永远地留下――可她的模样和幻境中并不相同。
她不是那个成熟的女人,而是看上去还有些矮小的少女。
他不需要这样的藏品。
或者说......他没有想过将她变成自己的收藏品。她过于特别了,那种奇妙的违和连她自己都不曾感觉到,她在慢慢地摸索着――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成型了。
这多奇妙。
她离开后他又做梦的。
可却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