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退走之后, 略微抿了抿唇。
这种感觉, 倒也说不上是什么好或是不好, 只是可以确定的是, 在和贺知洲亲吻的那短短一瞬间, 万幸的确有一种被不属于她的另外一股气息, 侵入了的感觉。
贺知洲身上的味道大概是沾了草堆的缘故, 有一种奇奇怪怪干燥又清爽的感觉,时至冬春交界,却闻到了一股夏天即将到来的新鲜。
贺知洲几乎是注视着万幸的一举一动。
等万幸抿完嘴巴感受了一会儿, 他这才说,“什么感觉”
万幸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能皱了皱眉, 说道, “嗯有点奇奇怪怪。”
亲吻对她自己本人来说,本来是没有任何含义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面, 这么多年来, 她的家人却教会了她用亲吻来表达善意。
比如万志高小朋友小时候就特别希望在生日、或是考试结束之后, 能够得到万幸奖励性的亲亲, 陈晓白也经常会用亲吻来表示对孩子们的亲昵。
万幸琢磨完, 一抬头, 说,“那你什么感觉啊”
他什么感觉
贺知洲不整齐的脸有点红。
好在他皮肤黑,天色晚了, 也不太看得出来。想了想, 说道,“挺挺喜欢的。”
万幸乐的眯起了眼睛,“你喜欢啊”
贺知洲点点头。
“那回头再试试吧”万幸挠了挠脸,“你们这一队人速度够快啊,这么快就跑完了。”
三公里跑步,按照后来高中标准来说大约是十五分钟左右,时隔太远,她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军人来说,三公里可能分钟也就能跑完了,何况也没负重。
贺知洲也听见了外面由远及近、气喘如牛的声音,心知那俩人是故意的,却也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
等万幸出门了,他在屋里转了转,还是毛毛躁躁的跟了出去,尾随了万幸一路。
直到看见小姑娘进了屋,贺知洲这才原地转了个圈儿,没什么表情的将手伸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开始抠树皮。
第二天一早,万幸老早就起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疾病,这一次下来也是例行普查,且乡民配合度也算高,不过奈何人口太多,秩序又乱七八糟的,想要折腾完这些,少说得一个星期。
这还不算听见“免费检查身体”的消息,不远万里从邻村赶过来的人。
不过接诊的时候,的确也遇见过几个疑难杂症。
万幸也算是圆了这一次来的目的,专心致志的给那几个说不出病症,可却浑身难受的人诊治。
每天虽然只是检查身体,再负责回答一下乡亲们的疑问,可从早到晚的重复着枯燥又无趣的动作,到晚上之后,不少人也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累也是真的累,毕竟这里的条件也实在是不好,吃不好、住不好,才来了不过短短一个星期,人都憔悴了好几圈。
有一个正在洗脸的小姑娘,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黑眼圈,和明显黄了一个度的肤色,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万幸,说道,“万幸,你怎么都晒不黑啊”
“不知道呀。”万幸笑了笑,“遗传吧”
几个小姑娘听见这话就忍不住的一阵唉声叹气,将自己的帽子戴好,等待着待会的上工。
可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山头上传来了近乎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还有不少树木倒塌的声音。
村里的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都在猜测着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下雨了,泥石流了”
“不像,听着声音像是塌方了。”
万幸看着那边的山头,想起今早组队出去巡视的那一队士兵,喃喃道,“我怎么听着像是炸弹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炸弹啊”一个小护士听见了万幸说的话,笑道,“这可都是违禁物品,被查封了是要坐牢的”
自打开放后,别说是炸药了,就连土枪都不能私藏,经历过好些次大规模的清查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私藏炸弹呢
万幸皱了皱眉,还是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念头给甩到了一边。
时至正午,平时会回来吃午饭的人还没有归来。
万幸有点坐不住了,找了几个乡亲询问贺知洲他们的下落,可得到的答复却无一都是“出去了呗没瞧见哇”。
即便是再心急,可在现在这个大海捞针的局面下,她也只能等到晚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村口那边却传来了阵阵的惊呼和尖叫声,直到有人推开了人群,浑身是血的冲了过来,显得有些狰狞的说道,“护士大夫救命山上那些瓜娃子下山抢东西,和当兵的拼起来了,有人受伤了,去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