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闻言立刻想到昨天的矮公子,心知他应该是找原房东找不到,报复来了,连忙冲去阮苏房间,喊醒她报告这件事。
阮苏睡得迷迷糊糊,听完也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局外人一般轻描淡写地说“让他砸呗。”
“让他砸那可是咱们的店啊”
“反正是要装修的,他现在不砸以后我们也要砸,还省事了呢。”
阮苏伸手问她要水,小曼连忙倒来一杯水,她喝下后清清嗓子,继续说“不过他这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估计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家境差不了这样,你现在就去报社请两位记者,让他们带相机去店里拍几张照片,最好能拍下他们砸店的画面,然后把照片买过来,多花点钱也行。”
小曼大致猜到她要宰这人一笔了,心中跃跃欲试,又有些担心。
“我现在就去吗那你呢”
阮苏回想起昨晚的画面,十分惆怅。
“我得好好思考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曼无法体会她的忧愁,只知道她现在吃得好睡得好,肚子不疼了,二爷还明目张胆的偏心她,几乎没有烦心事,于是满腹疑惑地离开。
阮苏让老妈子送来一碗滋补粥,喝完后又服用了两粒止痛药,总算感觉整个人活过来,彻底摆脱痛苦了。
她裹着一条颜色艳丽的大披肩坐在花园里,茂密树叶为其投下一片阴凉。
夏天马上要结束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月。本想着要对方讨厌自己,休掉自己,可是从昨晚段瑞金的表现看,怎么似乎事与愿违了呢
三年她顶多只有三年时间。
要是始终拿不到休书,她如何活命攒够钱,直接跑,跟原店老板似的,跑到港城或国外去
整整琢磨了几个小时,阮苏没有想出新办法,小曼倒是赶在午饭开始前回来了。
她不光圆满完成任务,带回来那小子领人砸店的照片,还顺路买了一盆卤好的大螃蟹,给阮苏打牙祭。
阮苏昨晚没怎么吃饭,早上又只喝了粥,看见香喷喷的螃蟹食指大动,立即让厨子开饭。
不料才抓住螃蟹的一条腿,没来得及下嘴,餐厅外便传来一句不悦的询问“你在吃什么”
兴致勃勃的二人抬头望去,顿时心凉了半截。
段瑞金怎么回来了
他以前不是总要在矿上工作一整天的吗从未见他中午回过家啊。
公馆规矩是仆人不得与主人同桌吃饭,小曼总趁别人不在的时候破戒,见他出现连忙擦了手,让出位置,低着头说“二爷,您怎么回家了”
“回来拿点东西。”
他嘴上是这么说,双腿已经走到桌边,看清了盘中金灿灿红彤彤的东西,脸色变得阴沉。
“这是谁做的给我把厨子叫来。”
阮苏道“不是厨子做的,我自己买的。”
“你能走得出门”
“我支使别人帮忙呀。”
“你本来就肚子疼,还吃这种咸寒之物,不要命了么帮你买螃蟹的人是何居心”
小曼在旁边埋头听着,被他吼声吓得一愣一愣,最后出声道“螃蟹是我买的,我不是故意要给太太吃寒物,我不知道螃蟹是寒物啊,只是见她胃口不好,想她多吃点东西”
段瑞金骂道“什么都不懂,还敢来伺候人马上收拾东西滚”
小曼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段福在旁低喝,“还不快滚”
她用力抿了下嘴唇,将眼泪咽回肚子里,要去房间收拾东西。
阮苏就数跟她最有话说,哪里舍得让她走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往地上一滚,哭爹喊娘地嚎了起来。
“疼我肚子好疼”
她一哭,其他人就顾不上赶小曼,都去扶她了。
她推开所有人伸过来的手,包括段瑞金,只指着小曼说“你要是非要赶她走,我就我就我就把螃蟹全吃了”
“你”
段瑞金被气得举起了手,巴掌却迟迟落不下去。你瞪我我瞪你的过了好半天,他脸色铁青一拂袖,“行,你就护着这个丫头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气冲冲地上了楼。
段福看了眼阮苏,知道她是装的,便跟着上楼去了。
小曼连忙去扶她起来,口中不住抱怨。
“你傻不傻干嘛当面跟他呛呢,万一他气疯了又打你怎么办屁股不疼了是不是”
阮苏捏捏她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两人在餐厅里惺惺相惜,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螃蟹仍然摆在盘中,色泽诱人,却是没人再有胃口吃了。
过了一会儿,老妈子端着个托盘走过来,里面是一碗药,乃昨天那位老中医留下来的,让她每日饭后喝三次,有助于调理月事。
阮苏本来就没胃口,看着这碗黑乎乎的苦汤水,根本碰都不愿碰,捏着鼻子挥挥手。
“不喝,我已经不痛了,端去倒掉,以后也别熬了。”
老妈子面露迟疑,不知该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