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了太阳, 外头有些暖和, 庄怀菁心不在焉应了声那宫女,道:“让他进来吧。g n”
太史局说今日才入春,雨水或许会多起来, 程启玉前天回来时便和她提了一句, 让她记得带伞。
庄怀菁腹中的孩子已经大了, 出不了远门, 太医隔两天便会来请脉, 庄怀菁也已经习惯。
她只是在想陶临风的事。程启玉在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同庄怀菁说过, 陶临风的家仇与她父亲有关, 她那时与太子还不熟络, 却也知道太子不会骗他。
庄怀菁知道这种事,没再敢随意和陶临风来往,他对她那么好,她也拉不下脸让他救庄丞相。
但庄丞相那时生命有危,她实在没有办法, 求他的时候只觉整个人都对不住他。
庄丞相也记得陶家被冤枉而死的事,现在罪责全在前朝梁王身上, 不知道陶临风会想什么。
梁王是有错的, 但看庄丞相那样子, 他应当也有些责任。
庄怀菁没法评论别的, 她心中叹口气。
圆润的珠帘轻轻掀开, 赵太医拎个药箱子, 随宫女进来, 他后面跟着个小童,是前几日见过的张贡,是张御医的小孙子,性子有些腼腆。
“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他们跪下来朝庄怀菁行礼,庄怀菁坐在罗汉床上,手搭着上边小几,开口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赵太医和这小童谢礼起身。
庄怀菁纤白的手腕上有个白玉手镯,暖玉养人,袖子也是暖金线所织,轻薄精贵,据说这种线织出来的衣服最暖身子,不用一件件穿许多。
新皇宠爱皇后,在她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得到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她。赵太医得了请脉的机会,旁人也觉他是得宠的,都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庄怀菁身子被宫中的珍贵药养了这么久,自然比从前好了许多,就算是濒死之人这样养也能活命,她只是身子差些,好得更是快些。
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康健,但是不一样,别人以为六个月,但她现在已经是七个月,没过几月就要生了,药得慢慢停,赵太医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能让人发现异常。
她的手搭在脉枕上,赵太医仔细帮她诊脉,随后又恭敬抱拳道:“娘娘脉象圆润平稳,接下来几月,只要好好养身子便是。”
庄怀菁收回了手,点头道:“嬷嬷最近总让我四处走走,说是几个月后好生养,不用那么累。”
赵太医回道:“确实是,不过娘娘也别太累着自己,若是觉着不舒服了,需赶紧歇息。”
庄怀菁颔首,说是记下了。
她看向站在他后边的张贡,让他上前点,问道:“我听太医院的人说学医你天赋极高,年纪小小,认识好多药材,还能给人看病,可是真的”
这半个月小张贡一直跟着赵太医,他人长得清秀,很得人喜欢,诊脉之后没什么事,庄怀菁喜欢问他些事解闷。
小张贡还是很拘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庄怀菁,他点头回道:“认识一些。”
庄怀菁手扶住肚子,笑着问:“是跟张御医学的当真聪明。”
小张贡比庄鸿轩大四岁,但性子没庄鸿轩活泼。他脸有些红,小声道:“自己看书的。”
赵太医接过话恭敬道:“张御医说这孩子天赋好,微臣起初还有些不信,后来发觉他悟性的确很好,自己看书便能懂不少东西,太医院的太医都觉他前途无限,都在教他,现在跟着外出的太医学些东西。”